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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他年岁尚小,许多记忆都已模糊,但那个痦子他绝不会记错。
当年的仇也该好好算算了。
眼下并非下手的好时机,他转回了自己屋内。
刚坐下,便听匆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自己门前,轻敲了两下后,软糯的声音响起,“洛沉,你在吗?”
他未吭声。
李见月已等不及,推了门进来,瞧见他泰然自若地在饮茶,也顾不上去计较,将自己所得的消息告诉他。
“我们快去找阿弟,若是晚了,他被罗珲的人抓走可如何是好。”
“这麽多天了,也不知他怎麽过的,有没有受伤。”
……
洛沉泰然安坐,无动于衷。
任她如何心急,始终一脸平静,似乎并不关心。
李见月渐渐觉察出异样,认真问,“洛沉,你……可有听见我说的?”
洛沉,“嗯。”
李见月,“那我们何时出发?”
洛沉想都没想,“我只奉命保护公主,别的事与我无关!”
乍一听似乎没错。
可他一个死士,不就该听令行事吗?
李见月便又道:“那,那我命令你,即刻随我去寻找太子。”
屋内寂静。
二人相对而坐,李见月竟没觉得有何不妥。
洛沉瞟了她一眼,冷言拒绝,“不去。”
李见月震惊了。
平日他有些脾气便罢了,寻找太子这麽重要的事,他怎麽敢抗命!
“你,你当真……”李见月站起来,气得声音发抖,说不出话来。
在宫里时人人顺从她,有那不听话的,也自有掌事管教,这般违逆的从未有过。
她又恼又急,只觉得离了宫,人人都敢欺负自己,憋屈至极,忍不住抽噎了起来。
洛沉盯着她,不明白她怎麽这麽爱哭。
“你为何……不听我的,父皇的话你都忘了吗?”李见月泪水涟涟的质问,想到父皇已驾崩,情绪越发难以自控,哭得稀里哗啦,“若是父皇还在,你还敢如此对我吗?呜呜呜,我好想父皇。”
洛沉面色铁青,无言以对。
就那麽晾了她一会儿,等她自己哭完,可那悲伤无助的哭泣声一直在耳边回蕩,并无停歇的意思。
洛沉头疼。
手里的茶盏用力放在茶几上,“砰”一声震成碎片,“不準哭了!”
李见月吓得一颤,紧紧闭上了嘴,噙着眼泪委屈又畏惧地望着他,双眸晶莹闪烁,仿佛盛满了两汪泉水。
可怜兮兮的。
太阳快落山时起了风,河边柳枝摇摆,水面波动。
李见月衣衫单薄,有些冷,站在一处背风的地方等着洛沉。
他进了雍县城内已有小半日,不知可否找到阿弟?
久候无音信,心中焦急,便去了城外。
城门口戒备森严,每个进出之人都严加盘查,她不敢离得太近,躲在墙角远远看着进出的人群。
有个半大孩子包裹严实,从城内出来,十岁左右的样子,身形与阿弟极为相似。
李见月不由自主跟上去,叫了声“阿弟”,对方回头,面容陌生,奇怪地扫了她一眼,又扭头离开了。
她呆在原地,满心失落。
忽听不远处的官兵喊,“你,过来,哪儿冒出来的?”
李见月浑身一僵。
她没有动弹,余光注意到有两个人拿着画像骂骂咧咧往这边而来。
来不及想拔腿就跑。
“站住,不许跑!”
他们一威吓,李见月更害怕了,甚至不敢回头看,慌不择路,眼前被汗水模糊,看不清脚下,不甚踩到石块,没站稳,顺着山坡滚了下去。
身上到处都疼,半晌起不了身。
李见月眼泛泪花,倒吸口凉气缓了缓。
脚似乎崴了,红肿得厉害。
还好官兵没有再追来。
她找了根粗一点的树枝撑着,咬牙慢慢的爬上去,辨认了一下方向,往小河边走。
洛沉已回来了,就站在她方才等候的地方。
李见月忍着疼,一瘸一拐过去,满怀期待,“找到了吗?”
娇贵的小公主,此刻发丝散乱灰头土脸,狼狈至极。
她这幅模样,洛沉有些愕然,顿了顿,垂下眼眸,点头。
006
风声呜咽,如同鬼魅。
黑漆漆的棺木中躺着一具尸体,溺水而亡,死了已有几日,面容被浸泡得发涨变形。
聂家兄弟站在棺木两侧,聂老大一脸愁容,“这人都葬了,又刨出来是不是……嗯,不太好。”
“一个没人管的流民而已,若不是大哥可怜他,尸体早被野狗吃了,”聂老二不以为意,“如今这躯壳让我们用用,就算他报恩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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