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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未走离,便有一队人马沖进殿内。

嬷嬷抱着他躲在外面窗下,不敢发出声响。

透过窗格,男童看到那兇神恶煞的将军颠颠地沖上前,剑指自己母妃。

“小皇子呢?”

女子眼神如淬了寒冰,狠狠瞪着对方,鄙夷,愤恨,毫无惧怕。

“你想知道?”

她笑了声,神色挑衅,“你算什麽东西,腿脚都没长齐,也配来质问本宫!”

跛脚将军被戳到痛处,气得脸色铁青,“不识好歹!”

欲动手。

旁边有个脸上长痦子的手下忙劝,“王爷莫急,萧氏一族根基深厚,门客遍布朝野上下,若能为王爷所用岂不如虎添翼,这萧妃乃萧家家主嫡妹,又是难得一见的美人,不如王爷将其纳了,留她一命,送萧家个人情,日后也好……”

女子听到这话,眼底闪过惊慌之色,不过转瞬已然做出决定,她猛地伸手,用力抓住剑刃刺向自己胸膛。

在场之人皆被这突发的一幕所惊,跛脚将军松了手,女子神情决绝,仍抓着剑刃,趔趄两步,站立不稳往后倒去。

窗外,男童目眦欲裂,被老嬷嬷捂住嘴,眼泪大颗大颗夺眶而出。

洛沉从回忆中抽离,眼底的杀意逐渐褪去,他孤身走在幽静的街道,内心无比的畅快。

李见月贴着墙根,一步步挪到刺史府附近,躲在隐蔽处,密切关注里面的动静。

她很担心,以洛沉的身手,从那些官兵手里逃脱不成问题,被抓只有一种可能。

他的毒发作了。

前几日才服用了解药,按理不该如此,可她想不到别的原因。

里面灯火通明,显然出了什麽事。

她等了会儿,听府里安静下来,心中惴惴,壮着胆子走过去,从门缝中偷窥,竟看到遍地尸体。

都是刺史府护卫。

她还在艰难的窥寻洛沉身影,里面有个妇人惊恐的喊叫隐隐传来。

“救,救命啊,大人被杀了,快来人。”

李见月惊愕失色。

陇州刺史早都已经死了,那她所言的大人……不就是曹德喜?

李见月心里冒出一个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猜测,未再逗留,赶忙去找洛沉。

他能在重兵防守的刺史府内杀人,想必也已顺利脱身。

寻了一夜,天边露出鱼肚白时,终于在西边的街道拐角看到了洛沉。

他坐在巨大的水车旁,将梅花刺放于池水中,流水潺潺,鲜红的血迹一点点在水中晕染开。

“洛沉。”

李见月跑过去,离得近了,闻到浓重的血腥味,才发现他黑色的衣袍浸满了血。

以为他受了伤。

“你怎麽样了?”

她担心因为自己的一时防备,害他受重伤甚至因此丧命,自责之下,声音带了点哭腔。

洛沉昨日救她,却并没有打算继续保护她,因此将她扔在酒坊。

他存了心要撇下她,没想到她竟然找了来,心中不快,便没什麽好脸色。

“死不了,你倒也不必着急哭。”

听他说话语气的确是中气十足,李见月悬着的心稍稍放下。

“你杀了陇州司马?”

语气小心翼翼又十足的肯定。

洛沉不答反问,“他不该死吗?”

李见月生于皇室,自小读的书,受的教诲都是奉三尺之律,绳天下之人,绝不可妄用私刑,曹德喜是朝廷官员,即便罪恶滔天,也该由大理寺审理,论罪处置。

然而如今……

这朝堂已经变了天了。

看着死里逃生的少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心中所想如实说道:“的确该死。”

洛沉未接话,低头清洗他的兵刃。

李见月考虑再三,走近了些,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玉瓶。

“这个……还是给你吧。”

洛沉动作一顿,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你不怕我扔下你跑了?”

“怕,”她声音很轻,“可我不想你受伤,父皇常言用人不疑,我相信你,便不该以此来挟制你,令你在危急关头掣肘,力不从心身陷险境。”

洛沉明白她误会了什麽,冷硬的神情有所和缓,顺水推舟接着她的话说:“再兇险的境地也没几人能伤我。”

他没否认,李见月更加笃定自己的猜测,立马倒出一颗药丸,“你快吃一个。”

手心白嫩,小小的黑色药丸躺在上面,咕噜噜滚了几下。

洛t沉望着那芸薹种子,表情複杂。

011

他收起梅花刺起身,只拿了药瓶,“不必了。”

李见月拦在他身前不让走,十分坚持,“听说那毒强行压制便会反噬,轻……轻则疯癫重则丧命!”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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