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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疑惑不解之际,他脸上的情绪又都压了下去,恭敬的向她行了个大礼。
李见月不敢受,往旁边躲开,问他为何如此。
他什麽也没说就走了。
李见月才发现那老者一夕之间,头发竟白了很多。
如此异常之举,除了与洛沉有关,李见月想不到是因为什麽。
她被一股沖动驱使着跑回去,想问问洛沉做了什麽,可是一进门又不想问了。
问了也是白问,反正他什麽都不会告诉她的。
洛沉在院子里和泥浆,和好了拿了个铲刀往石桌上抹。
李见月看了会儿,问谷子,“他做什麽呢?”
“阿爹把桌子拍坏了,”谷子小声说,“被婶娘唠叨了半天。”
李见月又好笑又觉得他活该。
“他跟于大夫吵架,生了好大的气,”小谷子远远的偷看,听不清说了什麽,绘声绘色的跟她还原当时的情形,“可是奇怪,于大夫走了后,他又出来把桌上的书拿进去了,姐姐,阿爹是不是愿意跟于大夫好好读书了?”
李见月听得意外。
难道于大夫说服了他?
这人的心思真是难以捉摸,比雷雨季的天气还善变。
李见月是没有心情陪着他来来回回了,随便吧。
洛沉把桌子补好,又去田里跟叶茂种菜,浇水,忙活了一整日,回来甚至把于流水留的那两本书翻了一遍,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可是夜幕降临时,仍越来越心神不宁。
他看着从墓中拿出的桑引,发呆许久。
一个时辰后,一袭黑衣出了门。
李见月还未睡,在院中收晒干了的衣裳。
本来日落前就要收的,她一转头忘了,这会儿已沾了些许露水。
洛沉从屋里出来,她抱着衣裳刚要进去。
二人四目相对。
“你去……”李见月脱口而出,硬是憋了回去。
洛沉看着她,低声开口,“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李见月,“你不用跟我说的。”
洛沉,“哦。”
然后他解开马大步走了,刚出院子,疾驰的马蹄声就响起。
这麽着急。
李见月还是忍不住好奇了,出门看了下,只见那身影远远消失在村子尽头。
太苍山随军寨子。
萧翎睿营帐被围得水洩不通,张郎中收起银针,把被子给他盖好,起身一脸无可奈何,“能做的老夫都做了,杨将军,请恕老夫学艺不精。”
杨宗珉一把扶住他,“您当年在太医院若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您的医术都束手无策的话,我想不出这世上还能有谁救他,大人,求您再想想办法。”
张郎中叹了口气,“我已用针封住他的心脉,但……最多也就三个时辰。”
庞虎急了,“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看着他死吗,我就不信救不了他,管他什麽毒,我给他吸出来!”
“万万不可!”
张郎中急忙拦着他,“那毒已融入骨血,吸是没有用的,而且你沾上一点,连你自己也性命不保。”
庞虎,“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怎麽办!”
“呜呜呜,公子你别死,你还说要带我去长安玩,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彭二宝已经趴在床边哭了,被她娘吼了一声,吓得登时噤了声。
赫大娘也是六神无主,只能寄希望于郎中,哀求道:“您再想想办法吧,需要什麽药材,我们立马去找,无论什麽我们都能找来,这孩子才二十一岁,他是萧家唯一的血脉了,不能就这麽没了。”
张郎中被她拽着连连点头,擦着头上的汗,“我,我再去看我那还有什麽能用得上的药。”
郝大娘把彭二宝提了起来,叫他跟自己去帮忙。
庞虎仍在嚷嚷,“那个狗贼,死了这麽多年了还能害人,我非把他挫骨扬灰了不可……”
杨宗珉被吵得烦闷,“都出去!”
他不敢放肆了,担心的看了眼萧翎睿,拱手行礼退出了营帐。
杨宗珉叫吕将军留下,交代他,“眼下最重要的,是把那些东西尽快运回来,翎睿要是有个万一……咱们不能赔了夫人又折兵,那墓塌陷的动静不小,住在附近的村民兴许有所察觉,要是报了官就麻烦了,你多带些人手脚麻利点,快去快回,别惊动官府。”
吕将军,“是。”
人都出去了,营帐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他坐在旁边,看着躺在榻上无知无觉的萧翎睿,眼里的悲痛心疼再也掩饰不住。
以前总嫌他烦,希望他沉稳些,再沉稳些,如今他这样安静的躺着,他才突然觉得,以前他在自己耳边说个不停的样子,多麽鲜活生动,意气飞扬。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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