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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三有意与他争个高下,想自己号令,做这些人的主,他以前做过镖师,也是个练家子,出了手,便没想着只是装样子吓唬。
他力气大拳头硬,不将这年轻人放在眼里,可被阻住的右手不能动弹分毫,任凭他再怎麽用力,都被牢牢的控制住。
那只修长的手,似乎也没使多大劲抵抗,可他的骨头都慢慢开始疼了。
朱三心内暗惊,已经感受不到阻力了,整只手剥筋淬骨般的疼,他半边身子都在颤抖,正待求饶,那股霸道的摧毁之力蓦然松懈了。
洛沉脸色骤变。
朱三顺势抽回手,碍于面子,想都没想又朝他攻来。
方才那一剎那洛沉细微的变化,李见月看得真切,算算时日,立刻意识到什麽。
她急忙沖上前,挡在洛沉面前。
朱三险些收不住。
李见月微微侧头,那拳头就停在她面前半尺。
洛沉的内力飞流直下,在急速散去,体内寒霜凝结,沿着他的四肢百骸寸寸弥漫。
冰冷刻骨,似无数把寒刃在血脉骨髓里沖刺,他几乎站立不住,勉力支撑着不让人看出异样。
痛意让他思绪凝滞,望着眼前少女纤细单薄的身影有些失神。
朱三一个大老爷们,不好当着这麽多人的面去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小娘子,停下手来,十分不满,“你干什麽,想死啊!”
李见月睁开眼,胸膛起伏,“大家都是为战乱所祸的可怜人,搭伴同行不过想有个照应,谁要是怕被病患牵连拖累,大可自行离去,不必强求,非要同行,便需得同心协力,互相扶持方可度过眼下难关,你们扪心自问,若今日病得是你们,被同伴驱逐抛弃,你们又该如何?要麽让大夫给他们诊治,要麽……”她停顿了一下,深吸气,“滚远点,我们这里不欢迎。”
“你!”
朱三面色铁青,被旁边两个人拉住,劝了几句。
小娘子说话有情理,谁的心都不是石头做的,方才观望的人多少都面露同情,犯不着为此触衆怒。
朱三又想到手快废掉的那种痛楚,那年轻男人眸若刀锋,浑身杀气腾腾,他不敢对视,神智回来了些,重重哼了声转顺着台阶下来,扭头走了。
他前脚刚走,洛沉拔腿就往林子里走去。
脚步飞快,李见月也跟了去。
于流水望着他俩背影,眼中闪过疑惑,那个憔悴的妇人抱着孩子来找他,请他给孩子瞧瞧,他收回视线,忙着去看诊了。
何丁香的眼睛一直追随着洛沉,见他掉头就走,以为气着了,也想去宽慰两句,追了几步,前面的李见月听见,停下回头对她道,“何娘子,你这几日也没怎麽进食吧,我带回只兔子,秀秀姐去烤了,你待会儿也尝尝。”
何丁香脚步一顿,明白了她的意思,心中涌起一股涩意,还有些不快,複杂难言,只点了点头。
这一耽搁,洛沉身影已经消失。
李见月在林子深处找到他,他蜷着身子倒在地上,闭着眼睛,唇色苍白,额头汗珠滚滚,沿着两颊滑落。
每回他毒发,痛苦难忍的样子,都有种脆弱的美感,让人瞧着心都揪到了一起。
李见月被自己突然冒出来的这个想法吓到,沖上前去,“你的药呢?”
他拼命咬着牙,颊边青筋都爆了起来。
李见月在他胸膛处没摸到药瓶,想起自己曾留了一粒,赶紧先拿出来给他服下。
一炷香后,他慢慢缓过来,呼吸甫定,屈着一条腿坐在树下。
“你的药呢?”李见月又问了句。
他好一会儿才答,“回村子时……掉了。”
李见月反应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你回t去救村民时?”
洛沉,“嗯。”
李见月有些自责,在他身前蹲下,掏出手帕给他擦汗。
他擡了擡眼皮,没有动,寒渊深潭似的眼神凝聚在她脸上。
“不怕吗?”
可能刚解毒的原因,他声音低沉沙哑,像是在她耳边耳语一般。
李见月心里小鹿乱跳,强自稳住心神,摇了摇头。
洛沉微微笑了,唇畔轻扬,“以后别这麽傻,没人能伤得了我的。”
她护着他,他却说她傻!
是,她太柔弱,保护不了他,那样的举动,在他眼中的确太过愚蠢吧。
李见月心中委屈,收回了手,也不给他擦了,小声嘟囔,“我才不傻。”
洛沉还没意识到,微微侧头,单手撑住了额角。
“陪我待一会儿。”
李见月,“我不就在陪你嘛。”
他睨着她的眼睛,眸色幽深。
若是能陪一辈子就好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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