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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蝉衣让随从帮忙,将洛沉送回了刺史府,于大夫匆匆赶来, 一进屋子看到他那般模样,神情一震, 满目痛心。
李见月坐在屋外的台阶上等着,金尊玉贵的小公主, 此刻形容狼狈,衣裙沾染了血迹,脸上也灰扑扑的,却浑不在意。
那脸上关切担忧的神色,已不单单是对一个普通侍卫该有的态度。
程蝉衣若有所觉,看向了站在她身后的秦珺,谦谦君子面如白玉,今日异常的沉默。
屋门打开,李见月立即站起来。
于流水脸色并不好看,“我已用针封住了他的内息。”
独角白附之毒出自西域,据说无解,只能定期服用药物压制毒性,于流水在一本古籍上看过延缓的方子,但也没试过,且需要一味白花蛇做药引,那白花蛇生在深山老林,极难寻得。
“他最多只能坚持一个晚上,若明日天亮前仍找不到,大罗神仙来也救不了,”于流水道。
“我这便去找,一定会找到的!”
李见月急匆匆要出门,程蝉衣叫住她,“你不是最怕蛇吗?还敢去抓?再说你去哪儿找。”
对上她哀求的眼神,于心不忍,“我跟你去。”
两人带了些人手进山,找了一晚上,眼见着天色渐亮,仍没有任何收获,李见月心慌意乱,不甚被脚下的树枝绊倒。
程蝉衣扶她起来坐到一旁,“这方圆都找遍了,根本没有白花蛇。”
李见月的心狠狠沉下去,想着宫里肯定会有药,先前罗珲占据宫城,无可奈何,如今三皇兄已正纲吉,入主京师,他们可以拿到药了,只要洛沉多坚持一段时日。
她坐不住,拉住程蝉衣,“我们快回去,想点别的法子。”
程蝉衣还没反应,她已经往山下走了,才走两步,脚下猜到什麽东西,滑溜了一下,她低头一看,吓得尖叫了声,“蝉衣姐姐你快来看。”
是一条细长小蛇,好像死了,一动不动,李见月不认识。
程蝉衣捏着七寸处拎起来,蛇尾微弱的摆动了两下,尚未死绝。
是白花蛇。
她疑惑的四下看了看,方才这里都找遍了,根本没有发现,怎会突然出现,而且还要死不活的,就这麽摆在他们面前,都不用费劲去抓。
就好像有人专门放在这里一样。
李见月一听是白花蛇,顾不上其他,高兴的催着她快回去。
两人很快下了山,身影消失在林子里,萧淩睿从树后面走出来,眉头紧皱。
萧淩睿消失了一整晚,杨宗珉正要派人去找,他失魂落魄的回来了,见他那副样子,杨宗珉暂且没有处置,让所有人都下去,正色问,“出什麽事了?”
萧淩睿神情有些恍惚,半晌才想起来回答他。
“独角白附?”
杨宗珉暗惊。
“那是什麽毒?”萧淩睿问,他亲眼看见了洛沉毒发的样子,那个大夫所言,他也偷听了个大概,只知道是很难解的毒。
杨宗珉长长叹了口气,“独角白附,是前朝内宫传下来的秘药,皇室用来控制死士,此药阴毒,当年衡王殿下多次劝告先帝废除期门,永绝此毒,先帝并未纳言,没想到……竟祸至殿下身上。”
萧淩睿,“那能解吗?”
杨宗珉摇了摇头,“未听说过有彻底解除之法,不过……”
他想起一件事来。
“那药出自西域,乌兹使臣曾来朝拜先帝,献上过什麽仙药,据说可解百毒,先帝赐予了你姑母,后来……郑聃跟符恪之先后占领宫城,抢夺了不少珍宝,那药下落不明,只怕也被掳走。”
郑聃。
萧淩睿灵光一现。
他心跳急促,想明白了一切。
殿下去郑聃墓中,并非受那公主指派,而是为了寻找解药,墓塌之后他们将财宝都挖了出来,未见过什麽灵药,殿下也没有再来寻查,想必是已经找到了,可他为何至今仍未解毒?
萧淩睿恍然又想起了自己中毒那日。
神志不清之际看到的那个人,莫非真的是殿下?
他呼吸一滞。
洛沉服了药后,毒性暂时压制住,但仍昏迷不醒。
李见月整夜未睡,回屋躺了不到一个时辰,放心不下又跑去看他。
于流水看她进来,眼神複杂,打了个哈欠,“那你看着吧,我去睡一会儿。”
李见月点头。
洛沉静静躺着,气息平稳了些,体温也慢慢回升,九死一生的境地已经过去了。
李见月帮他擦了擦脸,盖上被子。
手指触碰到他胸口,有什麽东西。
迟疑了片刻,忍不住好奇拿了出来。
是一块晶莹透亮的小石头。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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