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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拉得老长,好像谁欠了他似的。

李见月不想去触霉头,没再找他,用过饭之后,啓程去山上接阿弟。

进到马车,一眼看到那放在一边的花瓶,里面插着几枝光秃秃的枝桠,哪还有花。

秦珺也瞧见了,质问半鹤,“怎麽回事?”

半鹤摸摸后脑勺,一脸懵,“我放的时候明明还好好的。”

058

洛沉随后从驿馆出来, 翻身上了马,一声不吭先一步出发了。

李见月看那背影,总觉得他不对劲。

路上积雪, 车马走得很慢。

去山上前经过义庄, 漫天飞雪中,那白幡迎风飘蕩, 猎猎作响。

聂老大在屋内烤火, 听到响动走出门来, 一见这麽大阵仗,惊慌万分。

门口的大黄狗吠叫, 他赶紧让卧下。

打头那男子下了马朝他而来,他莫名觉得眼熟,直到人到了面前,淩厉的眼眸扫过来, 才恍然想起。

“你, 你是……”

“当日让你收殓下葬之人,可还记得?”洛沉目光如刀。

秦珺对他始终心有防备, 总觉得此人城府极深,不知是不是错觉,每每公主说起太子,他总会借故离开。

秦珺紧随在后,说明今日前来请灵。

聂老大惊愕不敢言,那分明就是个冒牌货, 这位郎君心知肚明。

“可,可是……”

他有些为难, 看见对方腰间那刀,瑟瑟闭了嘴。

后面锦荣华贵的马车停下, 望窗内,露出一张精致面孔,眉眼如画,容色倾城。

聂老大认出来,是那位曾在此养伤的贵人小娘子。

几个月不见,义庄更显萧瑟,这聂老大也似乎苍老了许多,背驼了下去。

李见月见他一个,便问了句,“你那兄弟呢?”

聂老大一听问自己弟弟,顿时慌了神,噗通跪在雪地中,“贵人饶命,求求您,放过我二弟吧。”

李见月莫名其妙。

程蝉衣追问,才知那日李见月跟洛沉离开不久,聂老二便被官府抓去,以为他们二人乃朝廷钦犯,不敢隐瞒,可还是被以窝藏要犯为由,打断了双腿。

聂老大看那小娘子柔柔弱弱,不像坏人,不清楚究竟是官府冤枉了好人,还是她真就深藏不露,左右都是他们兄弟惹不起的人。

今日这般情形t,前呼后拥的找上门来,他下意识便以为是来找二弟算账。

李见月心中内疚,那聂老二算不上多坏的人,只是普通挣扎生活的小百姓,收留她在此养伤才横遭此祸。

她下了马车,让聂老大起来,将自己身上所有的银钱都给了他。

“是我连累了你们,这些你拿着,去请个好大夫,余下的给他将养,希望你们日子能好过些。”

聂老大捧着那一大袋钱不知所措,好一会儿才激动地要磕头,秦珺拦住,让他去带路。

他瞟了眼洛沉,胆战心惊的往前去了。

山路马车难行,李见月随着他们一道走上去,刚下的雪,颗粒分明,如盐巴一样,踩上去咯吱作响。

一行行脚印从小路蜿蜒而上,山顶光秃秃一片,又起了几座新坟。

李见月走到荒草丛生的墓前,这个时节,草都枯黄了,被雪打得歪七扭八,更显荒凉。

“阿弟,姐姐来接你了。”

李见月鼻尖冻得发红,眼圈湿润。

简单的行了祭礼,她便退到一旁,秦珺叫随从起墓。

“殿下亡于何时?”程蝉衣忽然问了句。

李见月刚要回答,却见她眼神盯着一侧的聂老大。

后者似吓一跳,竟又跪了下去,结结巴巴,“我,我不知道。”

程蝉衣早就看出这人不对劲,上前从雪地里提起他,“你怕什麽?心里有鬼?”

大冷的天,聂老大头上出了一层汗,眼神飘忽,不由自主的投向洛沉,“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程蝉衣心中了悟,放开了他,看了眼抱臂而立的洛沉。

棺木擡上来,轻放在了地上。

程蝉衣绕着查看了一圈,冷声下令,“打开!”

几个随从皆露惊色,面面相觑不敢动作。

李见月见聂老大那般模样,心里也生了疑,她相信蝉衣姐姐的判断,轻轻颔首。

秦珺道,“打开!”

沉重的棺盖轰然被推开,大约时间久了,没有了上次那般刺鼻的味道。

李见月想去看,洛沉拦住了她。

飘扬的雪花落下,挂在眼睫上,她感受到微微的凉意。

程蝉衣已站在了棺木旁,伸手挑开里面破旧的衣物,仔细端详那副白骨。

未几。

“这不是太子。”

如一记闷雷,在寒风中炸响。

李见月推开洛沉,小跑过去。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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