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页(1 / 1)

加入书签

('

“这幅尸骨年岁身量都与太子相当,但这里,还有这里,”程蝉衣指着手肘和脚踝处,“都曾断过,没有好好诊治,骨头虽长上了,仍有错位,这都是旧伤,不可能是太子。”

秦珺仔细观察了一番,“没错。”

李见月心情複杂,不知该喜还是该悲,脑中闪过那一日在义庄见到这幅尸身的场景,隐约明白了什麽,难以置信地看向洛沉。

男人面色如常,古井无波。

秦珺示意官差将聂老大拿了,他不敢再隐瞒,恐慌地交代,“都,都是那位郎君的主意,我就不该贪图那点银子,以后我再也不敢了,饶命啊。”

四周鸦雀无声。

程蝉衣问,“洛郎君没什麽要说的吗?”

洛沉唇角轻勾,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看着李见月,眼底带着不易察觉的歉意,“是我骗了你。”

今日之事实未料到,李见月脑子有点乱,“为什麽?”

他双唇紧抿,毫无解释。

李见月目不转睛看着他的眼睛,肩膀落了层薄薄的雪,他始终没有再开口。

她心中一下子很难过,用力推他,“大骗子!”

洛沉不防,后退了两步站稳。

小公主眼睛红红的,狠狠瞪了他一眼往山下去。

程蝉衣赶紧跟了上去。

因着大雪,他们在驿馆又多留了一日。

李见月一回去便进了屋,鞋袜都湿了,她脱下来放在火盆边烤着,光脚坐在床榻上。

冻得麻木的手脚慢慢有了温度,身子也暖和起来,她再回想今日之事,突然没那麽生气了。

阿弟或许还活着。

相比这个,洛沉那点欺骗隐瞒似乎也无足轻重了。

她又开始思虑,阿弟会在哪里,要如何才能找到他。

程蝉衣给她端了碗姜汤进来,坐她旁边,好奇问,“你打算如何处置你那侍卫?”

李见月一愣,她根本没想过这个。

“找尸体假冒皇嗣,欺罔公主,如此大罪,按照规矩,能死八百回了吧,”程蝉衣道,“他胆子倒不小。”

李见月垂下眼眸,“那阿弟没死不是好事吗。”

“这分明是两回事,”程蝉衣眼睛一瞪,“你莫不是舍不得?”

“你别胡说。”

李见月慌张的去捂她的嘴。

程蝉衣躲开,表情变得严肃,“此事关系重大,不可轻饶,倘若我们今日未发现端倪,被他隐瞒过去,以后恐怕……这世上再无太子此人。”

李见月被这话所惊,摇头,“不可能,他不可能那麽做。”

“就算不是他,那其他人呢?”程蝉衣点到即止,“他这麽做出于何种意图,是否受人指派,你难道没有怀疑?人暂且押在柴房了,如何……”

话还没说完,李见月便跳了起来,“你抓了他?”

程蝉衣按住她,“秦大人刚正不阿,必不会冤枉了他,待问出结果,自会来禀你。”

李见月,“你们还要审他?”

“依照律法,宫里的侍卫犯了事,是要移交官府审理的,”程蝉衣提醒她,“当公主,可不能这麽心软。”

李见月根本听不进去,“洛沉跟了我一路,他是什麽样的人我很清楚,他骗我是不对,可也是为了,为了让我离开雍县,怕我被罗珲的人抓了,他就只是一个小小的死士,只忠于父皇,连我的话都不听,一心想脱离期门,又怎会为他人所用。”

程蝉衣,“你就这麽相信他?”

李见月斩钉截铁,“我信他!”

昏暗的柴房内,洛沉坐在草垛上,衣衫上的落雪渐渐融化了,肩上湿了一大片。

屋里四下漏风,他却像感受不到冷意,半屈着腿,把玩手里的镖刀。

秦珺软硬兼施,说得口干舌燥,他压根不理睬,嘴就没有张过,偶尔还会露出讥讽的神情。

“你不说,是仗着公主待你不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我劝你,不该存的心思还是早点断了的好。”

秦珺冷冷警告。

洛沉手上一顿,看向他,终于开了口,“秦大人这是……想公报私仇?”

秦珺哼了声,“本官从不屑于行阴险龌龊之事,只是奉劝你,公主金枝玉叶,与你云泥之别,你怎麽想的其实并不重要,等回了宫,你自有你该去的地方。”

洛沉精雕刀刻般的侧脸,疏忽染上了几分戾气,眉间冰凉,似结了冻。

大雪下了一日一夜,到天亮时停了。

晨时过后,他们离开了驿馆。

李见月坐在马车内,没再从望窗看到洛沉的身影。

途中歇息时,程蝉衣来陪她,帘子撩起的剎那,她看到洛沉一个人在队伍外,从马上拿了干粮下来。 ', ' ')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