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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长行闻言,似是恍然大悟,又像是意味深长道:“哦——原来如此。”
他笑笑,没多问,只泰然自若地继续前行。
那人正等他接着问,好让他显摆一下自己的广博见识,结果干等了半天也没等到魏长行开口,脸上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大爷样,好似已胜券在握,稳如老狗。
他憋不住了,于是主动叹息一声,遗憾道:“可惜啊,生不逢时,这已是我第七次来拜门了,原先的试炼本就够难,今年这样搞,要是还没进阁的话,我就去器宗学手艺算了。”
“呵。”魏长行极轻地嗤笑一声。
说什麽生不逢时,就是让他再早生八百年,不也还是进不去。
还去器宗学手艺……
器宗那地方,估计没等他走到门口就被机关戳死了。
魏长行心中将这山脚下刚认识的废物批了个一无是处,嘴上仍是笑盈盈道:“望梅阁毕竟是道门八仙之一,入门难度高也正常,别太灰心。”
那人没答,忽然神色微妙起来。
“怎麽了?”魏长行奇怪地问。
男子神神秘秘地朝周围瞄了一圈,见没什麽人注意到这边,便向魏长行凑近些许,小声道:“其实啊,关于收徒大典流程变动,还有一个说法。”
魏长行眸光闪烁,勾起一抹笑,道:“张兄消息渠道还挺广泛的,什麽都能打听到。”
张帆则“嗐”了一声,摆摆手:“多个朋友多条路,我也是碰巧听见的。”他一只手挡在嘴边,悄悄道:“有人说,这次流程提高难度,是因为一个被阁主内定的小弟子。”
“……内,定?”
这两个字经过唇舌的浸润磋磨,从魏长行口中缓缓吐出来。他略微垂首,声音低得几乎听不到:“我还从没想过,这个词会跟望梅阁沾上关系呢。”
接近山巅的地方,寒风小了不少,是以他这句话音虽低,但也被张帆则大致听了个清楚。
张帆则如获知己般激动起来:“对吧对吧!望梅阁向来以公平公正在外界出名,从未出现过包庇茍且之事,谁知道这传言是从哪冒出的。不过我是不太相信,就望梅阁阁主那性子,哪位天才能让她点头认可?”
魏长行闻t言,沉吟片刻,笑了:“望梅阁固然公平公正,但他们最出名的,可不是这个。”他唇角的笑意愈发深邃,“而是无情道啊。”
张帆则刚想点头应和,就发觉他这话有哪里语气不对。
“他们?”张帆则疑惑地重複道。
这个称呼,听起来像他将自己和望梅阁的人当成两个对立的个体一样。
但张帆则转念一想,又感觉是自己多虑了,可能他来拜门太多次,无形之中把自己当作望梅阁的一份子了吧。
正在他胡思乱想的空当,魏长行又恢複成明朗的笑,不疾不徐道:“张兄,还有两刻钟,典礼就开始了。”
“什麽??”张帆则一惊,当即脚底抹油地在山阶上飞奔,奔跑的同时还不忘抓了魏长行的胳膊把他一起带上去。他边跑边喊:“快快快别磨蹭了要来不及了!!”
被疾风吹起的长发糊了一脸的魏长行:“……”
*
山腰以上浓雾半消,零星浅绿点缀着漫山的白,越往上攀,越是春和景明,直至风雪都难以侵犯的山巅,近百米高的结霜丹红牌坊赫然显现,如雪中寒梅巍巍而立。
牌坊外侧右手边摆着一张长桌,桌后坐着两位负责迎接来客的白衣弟子,他们的道袍仅在袖口处纹绣几朵红梅,显然是外门弟子的标志。而桌前队伍已没有多长,排队登记完的人陆陆续续踏进望梅阁大门。
张帆则气喘吁吁地在队伍末尾停下,待轮到他时,他从怀里掏出银子和自荐帖递给迎客弟子:“你……你好,我叫……张帆则,之前……有交过……申请信的。”
他艰难地在大喘气间隙说完这几句话,随后挺起身板,长长呼出一口浊气平複心跳。
弟子保持着得体微笑,接过自荐帖后打开看了一遍,又对了对表上的姓名,确认无误后点头道:“好的,请先在这边写下名字和到场时间。”
他将桌上的纸笔推给张帆则。
张帆则一一填好,边写边头也不擡地对魏长行说:“魏兄你磨蹭啥呢,快交帖啊?”
魏长行散漫地在袖子里扒拉一通,翻出一封有些泛黄的信件,看都没看就交给了迎客弟子。
“给。”
他语调閑閑的,好似对这是何物都浑不在意。
弟子颇为意外地看他一眼。
接待了一清早的应试者,摩拳擦掌精神振奋有之,紧张萎靡含胸缩脑有之,胸有成竹气定神閑亦有之。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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