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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双目赤红,已然是癫狂之态:“我当初追了方寂一百多年,一百多年啊!她要是永远都像九天之仙一样高不可攀就罢了,可她选择了那个懦弱又废物的男人!她让别人碰了她!”
花相忆皲裂的嘴角有丝丝血液流出,不知是伤口所致,还是因多年的愤懑积郁。
明遥看着他这幅情态,半晌没说话,眼底除了鄙夷,还有怜悯。
刺得花相忆眼膜发疼。
花相忆憋屈少顷,忽而粗噶地笑道:“我说,你个小畜生又有什麽资格瞧不起我?你的处境难道就比我好哪去了吗?”
明遥脸色微沉。
“你喜欢方寂那女儿吧?”花相忆面容扭曲,似痛快至极,“就跟我当初喜欢方寂一样,你追了她那麽多年,也得不到回应……咳!”
明遥一把掐上他的脖子,力度大得令他几近窒息。
“谁跟你一样?少恶心人了臭老头。”他嫌弃地说。
可花相忆却对喉间桎梏恍若未觉,忍着窒息的苦闷狰狞道:“四年前我就听说,方寂的女儿收了个徒弟,方方面面都酷似她当年捡回来的、后来却血洗小半望梅阁的祸害。”
他观察着明遥变幻莫测的表情,语气不禁得意起来:“那年的事被望梅阁封锁得很紧,要不是我时时刻刻关注着方寂的动态,还真不一定能知道。”
明遥淡然自若地对他对视,道:“所以呢?”
“如果那个小徒弟就是祸害本人,望梅阁的老东西不可能看不出来,但我还知道另外一种可能。”
花相忆仿佛打量死物般将明遥上下端详一通,语气诡谲:“那个徒弟,就跟我那傻乎乎的女儿一样,是被人做出来的傀儡。”
“……”
“不过,现在你站在我面前,我倒有点不敢确定了。”花相忆神色阴沉,“这法咒以及你打在我身上的那一掌,其中裹含的力量不是一个修道四年的小子能拥有的。你到底是傀儡徒弟还是本尊?”
明遥凝视他良久,忽然俯下身,冷冷道:“回答之前,我还有另一件事想先问问花尊主。”
花相忆看着他没有一丁点感情的眼眸,竟被一个后生惊得胆寒。
“傀儡这东西,仅凭血肉和发丝可做不出来,尤其是花相守那种与活人几乎无异的傀儡,你还差最重要的一个东西没说——”
明遥手劲愈重,掐得花相忆呼吸困难。
“制作花相守的‘根本’,你用的是什麽?”
*
天黑透了。
他为何还没回来?
梅落时安静地躺在床上,心想。
寒泉水让她恢複了些许清明,能够调动灵力将药效暂时压制下去,但想彻底解毒,还是得从花相忆那里拿到药才行。
梅落时想再闭上眼睡会觉,说不定这次睁开,明遥就会出现在她身边。
可眼皮开开合合,总是被那句“师姐”干扰得心境难安。
“唉……”
她叹出口气。
他真是气急了,连装都忘记装。
幸好在她恢複意识之后又马上改了称呼,不然还真不知道该怎麽应对。
这场师徒游戏,他究竟想玩到什麽时候。
梅落时心里愁。
叫他去器宗已经是暗示他赶紧离开,他拖到现在又有什麽t意义。
躺得太久,梅落时感觉脖子有点僵硬,想翻个身,却被窗外月光晃了下眼。
……现在是什麽时辰?她忽然想到。
她去找花相忆的时候是下午申时近酉,等到再被明遥抱出来,好像是薄暮时分。
然后睡了一觉,天已全黑。
梅落时干躺半天,到底是放心不下,动了动乏力的身子,从床上下来。
——去找找他好了。
她顺着山径走向春殿,路上静悄悄的,没有人声,偶闻兽鸣。
兴许是都睡了。
前几日这个时辰,往往也沉寂非常。
这里的人作息与凡人相似,倒是让人心绪宁静。梅落时一边走一边欣赏周遭风景,时不时擡手挡一下纷落的桃花。
蓦地,鼻尖微耸,嗅到一丝腥气。
像血的味道。
她眉心轻蹙,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噗通。
前方忽然又传来一声重物坠地的沉闷声响。
梅落时微惊,将视线移向前面。
声音似乎来自春殿。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赶忙加快脚步向前跑过去。
——离得越近,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浓,梅落时心跳慌乱,那股子昏迷的劲儿又开始上脑。
她使劲揉了揉眼,极力使自己保持清醒。
砰!
“明遥,你在——”
梅落时推门便喊,可话音刚出口,就被门后景象震撼得难以为继。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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