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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此同时，他眼前的黑暗退去，光亮浮现，连海水的压力也变小了，脚底的细沙像是有了触感，细细软软，踩着很舒服。

他擡起头，头顶终于不再是一片幽暗，而是灿烂的阳光，他出现在了一片海岛之上。

就在他四处张望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谢观止，你这个骗子！”

他回头，看见了沙滩上，站着的余斯岚，只不过却不是和他一起来西海的余斯岚，而是多年前的余斯岚，还没有成为圣女之前的余斯岚。

他张嘴想要叫她，却见余斯岚手持长剑，眼角带泪，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眼神哀绝。

余斯岚的身影穿过了他，走向他的身后，李栖源跟着她的身影转身，明明还一无所有的沙滩上出现了一个他同样熟悉的人。

那人穿着一袭水墨的衣衫，静静地站在沙滩上，他带着温和的笑意，望着余斯岚的方向，声音清朗平和：“岚岚，对不起。”

李栖源看着那个男人喃喃开口：“师尊……”

谢观止的眼神落在朝他走过来的余斯岚身上，他看着余斯岚手中的长剑，笑着说道：“岚岚，你的剑杀不了我。”

李栖源呆呆地看着谢观止，他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师尊了，师尊此生就他和余斯岚两个弟子，可师尊死的太过蹊跷，他只知道，当初师尊带着余斯岚来了一趟西海之后，师尊就死了。

他问过很多次余斯岚，可斯岚永远都是告诉他，师尊死了，她的实力可以继承圣女的位置，她主动带上了身为圣女的枷锁，只要她不死，便一直承受着天道反噬。

他明明可以去替她承受这一切，可是他却没有做到，明明是师徒三人，可是他却仿佛是三人中的外人，他看着他的师尊和斯岚相爱，知道他们结契，也知道，自己和斯岚再无可能。

他无数次想要知道这个真相，可此刻，看着持剑的余斯岚，以及她带泪的眸子，他突然不是很想知道这个真相了。

“我从来不想杀你，谢观止。”他看见斯岚持剑的手在微微颤抖，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斯岚。

望向谢观止，李栖源想伸手，最后却还是选择了沉默，他站在一边默默地看着。

“岚岚，我们先前才刚刚结契，如今便要杀我，你知道这对你很不好。”谢观止的表情有无奈，有关切，没有一丝多余的担忧。

李栖源看到余斯岚手中的剑终是不稳，她带着哭腔：“你就是个骗子，你说过会爱我，你也说过会陪我的……”

“岚岚，我很爱你。”谢观止轻笑了一声，他站在原地望着余斯岚，“我一直爱你，很爱你，也想陪你。

但是，岚岚，因果线不应该存在在这个世间，我比谁都明白，毁了它才是最好的。”

“可你从未告诉我，你就是因果线！”余斯岚手中的长剑落地，细软的沙子吞噬了长剑落地的声音。

李栖源愣住，不可思议地看向谢观止，师尊是因果线，因果线是天道産物，师尊怎麽可能是因果线？

不对，他猛地想起来，从他拜入问道宗以来，谢观止从未说过自己的家人朋友，也不提及相关的话题。

他从进入问道宗，谢观止永远都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时常看着天空沉默不语，他是谢观止捡回来的，他还记得谢观止见他的第一面便是说，他与他会有一段因果。

成为谢观止的徒弟，对他来说无疑是一飞沖天，他从一个街边乞儿成了问道宗高高在上的掌门首徒。

而那个时候，斯岚还没有拜入问道宗，谢观止也曾坐在云峰广场前的扶栏上对他说关于因果线的事，可他从来没有想过，师尊就是因果线。

若师尊是因果线，那他曾经许多的疑惑或许都得到了解释，他闭了闭眼，看着余斯岚颤巍巍地想去捡地上的长剑。

他张了张嘴，却依旧呆呆地看着，谢观止走到了余斯岚的身边，替她捡起了地上的长剑收了起来，他抽出腰间佩剑，捏着剑锋，剑柄对着余斯岚，剑尖朝向自己。

余斯岚握住剑柄，低着头，泪珠落在手上，她一言不发，谢观止却无奈：“岚岚，我和你结契，便是为了如今你能毁了因果线。”

余斯岚垂着头，哽咽着问道：“真的吗？”

谢观止偏头，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岚岚，我就是因果线，我知道所有，未来过去，一切的一切。”

余斯岚擡头，眸中含泪，眼眶发红，她握紧了剑柄：“你不是！你是我道侣！是我和李栖源的师尊，是问道宗的圣君，是问道宗的掌门！”

谢观止伸手揉了揉她的头，轻叹了一口气：“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因果线本来就不该存在的，可它还是诞生了，甚至生出了我这样的器灵，我也曾想过许多法子，但是我就是因果线，无法毁了它，只有你，岚岚，你是我的道侣，我们结过契，只有你可以毁了它。”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