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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想着十文八文的也不多,纷纷掏钱成百上千地买,更有甚者在家砍好了木头,三请四请,无论如何也要把宋惊蛰请上门,给他们接木耳菌。
其中尤以那些地主乡绅为主。
乡下的地都是有数的,且地买多了,周边村子赁地的佃户少,他们也种不完这些土地。
可云耳不一样,堆在一个屋子里,请一两个人照料,就比种几十亩地的産出还要高,这样一本万利的事,谁不想干?
且宋惊蛰仁厚,一根木头才收五文钱,对这些地主乡绅来说,五文钱掉地上他们都懒得弯腰捡一下。
现在他们能花最少的钱,买最多的“地”,他们为何不干。
谁都知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最赚钱,现在云耳刚兴起,最挣钱就是这一二年,等以后整个县城兴起种云耳,云耳多了,价钱下来了,可就赚不到什麽钱了。
因此这些地主乡绅都暂且放下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一个个待宋惊蛰这个后起之秀如座上宾,每日不厌其烦地上门问人家有没有空,到他们家中一叙。
更有甚者亲自上门去等着,就怕去晚了,宋惊蛰就叫别人请去了。
县里的商人们得知这个消息,真是哭笑不得,他们千防万防,没想到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若是他们不小心眼子地高价收云耳木,不大张旗鼓地搜山,或许县里的人并不知道养云耳赚钱。
他们不知道,也就不会受了桃源村人的蛊惑,一个个慷慨解囊地去买那带菌的云耳木。百姓都是有从衆心理的,只要一个人开始养了,周边的人都会跟着养。
只要没人养,这云耳木的传播速度就不会这麽快,没有这麽快,他们还有法子解决。
现在大街小巷的人都在议论养云耳,他们即使有天大能耐也不可能拦着百姓不让人家养。
且有了地主乡绅的维护,他们这些商人也奈何不了宋惊蛰,不然他们就是跟乡闾和全县的百姓过不去。
“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商人们了解事情的起末后,一个个纷纷无能狂怒地甩袖,脸色难看得要死。
有人问:“我们还针对胡宏大吗?”
有脑子的商人手被拍手心拍得啪啪作响:“针对,我们还能拿什麽针对?”
论有钱,人家做珠宝生意的,不比他们差,论家世,人家也是世代从商,他们唯一比得过的就是货源。
现在货源到处都是了。
他们得赶紧想想,怎麽才能笼络住胡宏大,别等到人家生意做起来了,想跟着喝口汤的份都没有了。
商人们很会审视夺度,发觉这条路子行不通后,很快就换了一条。
兴许是他们常年处于最底层,常常被人看不起,能屈能伸的本事十分强,他们一松口,胡宏大那边也不想把人逼太紧,干出鱼死网破的事,也很快和颜悦色地跟他们握手言欢了。
“……”
商人们憋屈的时候,此刻最高兴的人莫过于许从诚了。
前年他就知道萧娘子新收了徒弟,知晓两人都是女子,又是独居,怕县里有人起歹心,他巡逻的时候都多在这片行走。
遇到宋寒露还是去年端午,萧娘子带她上许家,给他娘裁剪端午衣裳的时候。
那天,他下值早,刚迈进家门,就听到一道俏生生的声音问:“许夫人,你家的竈台在哪儿?”
他娘刚答了一声,一抹粉色的身影从房里钻了出来,奔向他所在的竈台。
因为他娘不做饭,他每日下值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给自己烧水喝,图便利,他爱从偏门回家,因此他娘和屋里的人并不知道他回来了。
宋寒露从屋里钻出来,在竈台跟前扒拉一阵,扒拉到一块合适的木炭,她拿着满意起身,看到竈台前的他愣了愣。
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不好意思地朝他笑了笑:“借你一根木炭,过后还你。”说完人就跑了。
许从诚当时还在想,一根木炭有什麽好还的,没多久,他在街上巡逻。
他们这地儿,冬天都不怎麽冷,五月已经热得人汗如雨下了,偏生端午人多,怕街上行人闹事,他们这些巡检一刻也离不得,好死不死,出门带的水也喝光了,正当他渴得都张不开嘴时。
一个小孩出现在他面前,给他递来了一竹筒的冰镇杨梅水:“哥哥,那个姐姐让我给你的。”
他一擡头,长街尽头,宋寒露拿着一支木炭,隔着人海跟他说:“还你的!”
那天的杨梅水是许从诚这辈子喝过最甜,最好喝的杨梅水。
虽说后面两人交集不多,偶尔看见也只是点头之交,但她的身影总是时不时地出现在他面前。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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