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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错。”
“我心太急了。”
“我对不起你们。”
沈立谈连忙摇着头,扶了一把他:“将军别这样……换我们领兵也想不到啊。”
“将军,当下我们该如何?”张震扫了一眼远山的营帐,漫不经心地抱剑问。
邬遥川左臂被砍了一刀,血液往外没溢出多少就被冻住了。
他沉默不语。
“废话!”沈立谈眼中似有寒芒,比漫天飘着的大雪还要冷,还要锐利,“入伍当兵时我们就宣告过,非死勿停,至死不逃,张副将,听你的口气可是把这话忘了?”
张震嘴唇动了动,眼神有些游离。
沈立谈咬着嘴唇。
进军营的那一年他愉悦地与以后共同征战商场的兄弟们交谈,心中热血翻腾,眉眼中尽是决绝。
“沈兄啊,今后征战沙场,不将蛮秃子赶到南疆去咱绝不还家!”
“成!”
酒杯撞在一起,衆将士笑声朗朗响彻云端。
立谈中,死生同,一诺千金重。
“事到如今,少说些丧气话。”沈立谈忽然开口,“将军,我听您指挥,吾等等援军来。”
邬遥川点点头,又回望了一眼多少落了些伤的士兵,令兵布阵。
日多忽汉大喝一声:“邬遥川!今日是我取你项上人头之日。”
邬遥川微微一笑,佯装镇定:“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哼,你都死到临头了还嘴硬。”
邬遥川没再应答。
因为日多忽汉说的不错。
他们此番目的是营救左无敬,孙海那边了解的很清楚。袁苑那边分不了身,就算能分身也注定想不到。而在被蛮人包围的前一个时辰他们才收到左无敬那边的情况……怪也怪在他没早些反应过来,直到黑压压的敌军将士把自己这不到五万人包围的水洩不通后才理清楚了对方谋求的是什麽。如此看来,自己这边被包围的太过突然,四方将士分身乏术,大抵只有待全军覆没之时他们才能得到消息。
天空阴云密布,雪下的俞发大了。
因为伤口裸露,被冰雪覆盖直至凝固,此时邬遥川体温在你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他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将军。”沈立谈细致入微,跑上去搀了一把。
邬遥川连忙摇头将他轻轻推开,低声道:“不能再露出破绽了。”
“将军……”沈立谈眼中一片难过。
“将士们,最后一搏,杀!”
双方扭打在了一起。
邬遥川擡脚踹开了一个魁梧大汉,闪身躲过身后的偷袭,长鲸白齿架开日多忽汉的魇刀。
“邬遥川!今日死于我刀下,你也不亏。”
邬遥川轻哼:“活的好好的为何要死?”
“你心里还不明白吗?你今日必死无疑——”日多忽汉抡起魇刀劈过去。
邬遥川自知对方臂力强悍,正面扛扛不了几下,闪身躲开。余光中见背后的是张震,也没太在乎。
日多忽汉忽然笑起来:“你死死于过分自信。”
雪下的更大了。
邬遥川正思索着自己哪里自信了,便听见身后沈立谈咬牙切齿的呼喊:“你他妈的张震,将军待你不薄,为什麽要偷袭?”
心里一凉。原来如此。
沈立谈想起平时与对方过招,自己狼狈倒地的情景,自知打不赢张震,但仍将对方扑在雪地上,一拳一拳砸下去,而他的小腹已经被血浸透了。
“你妈的……”沈立谈骂道,从腰侧抽出刀,直直劈下去,“我他妈还把你当兄弟……”
张震躲了过去。
“沈立谈,前路无望,你难道看不见吗?”
“边境士兵不受朝廷待见,钱、粮、草、兵源……什麽都没有。”
“你们一心一意为这个昏庸无度,重文轻武的朝堂卖命……”
“前朝,前朝虽也是重文轻武,武将待遇也不怎麽,但他们至少要粮有粮,要钱有钱,要兵有兵,要装备有装备。”
“他们不轻边防。”
“但你看看我朝……还有救吗?”
“连个粮食都是百姓筹集,孙夫人……孙夫人是京城柳氏一族,手上捏着的财産能卖的全卖了,卖了招兵买马。她受尽苦痛,回家也不愿说……”
“邬将军当年的战功有多显赫,皇帝带他就有多刻薄……”
“……停!你别说了。”沈立谈打断了他的话。
“以上种种就是你背叛我们投敌的理由?那你又有什麽救?”
“你明明知道大家过的都很难,最后一仗只要我们赢了,大家都欢欢喜喜,该回家团圆的将士回家团圆,该游历他乡的将是游历他乡……你那偷袭什麽意思?若我没看见将军岂不是腹背受敌?”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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