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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西摇了摇头。
“为什麽?”
“因为别人的离去与否并不由我的意志决定。小时候我总是处于害怕的状态中,我不常见到父母,每次好不容易见面,我就开始害怕他们会马上离开我。可害怕又有什麽用呢?他们最终还是抛下了我。儿时産生的这种害怕情绪支配了我很久。后来,我即使进入了亲密关系也总是处于恐惧之中。我害怕恋人的离去,对对方充满了控制欲,那些年我感觉自己很糟糕。又过了许久,当我慢慢接受了所有人都会离开的事实,我就变得不害怕了。公爵丧宴那天,公爵夫人的言辞又让我回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情绪稍微不稳定了一下,才会对你说那些话。亲爱的,如果有一天你要离开我,跟我说一声就好,不要悄悄地走掉。”
“我不会离开你。你是我的朋友,我的战友。”我急忙解释道。
黛西把食指抵在嘴唇上,做了个“嘘”的手势,“不要说那麽早,我相信时间。”
“可我该怎麽办呢?我还没有你的觉悟。我怕弄丢了重要的人,怕她渐渐离我而去……”
“亲爱的,放轻松,转移注意力,多关注自己。真正属于你的不会走丢。”
我沉默了一会儿,“嗯”了一声。
夜已经深了。酒过三巡,黛西精神尚好,而我已经有了醉意。我在她家的长沙发上躺下,她给我拿来了毯子。接过毯子的时候,我碰到了她的手指。长期弹琴加创作的手并不纤细柔软,但却有一股独特的美。
不知道为什麽我突然冒出一句,“你喜欢过我吗?”
说完我的脸就红了。
“可能有过那麽一瞬间吧。但是都不重要了。”黛西温柔地看着我,“你永远是我的朋友。”
第30章
伊琳娜很喜欢跟我去看芭蕾舞演出。她从小练过几年芭蕾,后来由于受伤祖母便不允许她继续练下去了。最近,她似乎又对此有了心思。从前她对我的职业并不关心,但渐渐地,她开始同我讨论关于艺术、舞台的问题。有一次,她突然郑重其事地告诉我说,自己以后想成为一名芭蕾舞演员,希望我可以送她去舞蹈学校继续学习。
对于这样一个沉默内向的孩子来说,向别人诉说心事是很不容易的事情。我因她对我産生的短暂的信任而感动。我立马找到了舞蹈学院的老师,老师说这种情况以后要想成为顶级舞者的话道路会很艰辛,需要比那些一路不间断学过来的孩子多付出很多努力。我把老师的话转达给了伊琳娜,她低头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坚定地告诉我,她可以吃苦,也相信自己可以坚持下来。就这样,伊琳娜重啓了自己的学舞生涯。
伊琳娜在女仆的陪伴下每天都準时去舞蹈学院练习。回来后,她偶尔会跟我探讨一些专业性的东西。由于我对芭蕾的了解有限,并不能给她太多专业的建议,但我会认真倾听她所说的内容,就像阿列克桑德拉·米哈伊洛耶夫娜曾经倾听我那样。
伊琳娜几乎不跟我说在舞蹈学院的生活琐事,遇见了什麽人,有什麽烦恼等等。我害怕她会因为有关她父母的一些流言蜚语而难过,但我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她是个坚定的孩子,能完全地专注于自己所做的事情,不受外界的干扰。
有一天,伊琳娜回家时带了一个比她年龄略小两岁的女孩。她有些害羞地给我解释道,这是她的朋友玛莎。见惯了伊琳娜冷静严肃的模样,她害羞的样子倒让我吃了一惊。
玛莎衣着简单朴素,略微向上吊着的眼角以及两颗小虎牙使她看上去像只机灵的小猫咪。玛莎和伊琳娜性格完全相反,她开朗活泼,侃侃而谈,完全没有底层家庭孩子身上的自卑与胆怯。她大方地介绍自己,热情地和见到的每个人打招呼。我发现玛莎说话的时候伊琳娜总是默默地微笑着看着她。
玛莎的父亲在工厂工作,母亲是位家庭主妇,家中共有四个孩子,玛莎是最小的那个。她之所以能去舞蹈学校学习是因为从小便显露出极高的舞蹈天赋——身体非常灵活、拥有天生的节奏感、学习速度很快,而且她的天赋幸运地被一位芭蕾舞界的前辈发现了。后来,玛莎在这位前辈的引荐以及俄国艺术基金会的资助下进入彼得堡舞蹈学院学习。玛莎也不负衆望,尽管年龄不大,但在舞蹈学院一直是被老师们最看好的那个。
两个女孩和我打过招呼后便钻进了房间,关上门一直玩到了晚上,晚饭也是仆人送进房间吃的。晚饭后,伊琳娜邀请玛莎留下来同住。伊琳娜对自己的房间有严重的洁癖,她不允许别人坐在自己的床上。有一次安东偷偷跑去她房间玩,最后是哭着出来的。我暗自惊叹于玛莎的魅力,居然能让伊琳娜如此特殊对待,也为伊琳娜终于有了好朋友而感到高兴。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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