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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东岭半边身子疼得眼前都黑了,撑着桌子半晌没能站直。
陈照来反应过来,呼吸都窒住了,但他扶着二叔,浑身僵硬,一动也没动。
陈崇山看着陶东岭,转过头来问陈照来:“……你刚跟他干嘛呢?照来?你这是要你叔的命呢吗?啊?!”
陈照来说不出话,陶东岭就在身后,就那麽一声不吭看着他,陈照来心口几乎被砸碎了,可他不敢动,不敢再看陶东岭一眼,他不能面对陶东岭的眼睛。
“这光天化日的!”陈崇山大步进去一把扯开窗帘,外头光线一下子照进来,明晃晃地照着每个人,“我还以为你这几年就算不肯松口去结婚成家,最起码你行事是个妥当的!你有分寸,不会乱来!结果呢?啊?你真是让我没想到啊照来?!你一个大男人,青天白日地跟个男的在屋里厮混!你廉耻呢?!啊?!”
二叔已经气到嗓门都压不住了,一句一句话比耳光更狠地扇到陈照来脸上,陈照来站在原地,一声没吭。
“我以为我为你这麽些年,照来……你心里最起码,能把叔的话听进去几分,可原来……我到底不是你亲爹,我是不是压根没这个资格管你?啊?”
这话像刀子,在陈照来心口上捅了一刀,陈照来眼眶几乎霎时就红了。
陶东岭脑子里“嗡嗡”直响,他耳朵已经听不见陈崇山说什麽了,只一双眼睛直直地看着陈照来。
他看着陈照来垂着眼眸站在那儿,浑身僵硬,下颌绷紧。
他叫了他一声,“来哥……”
陈照来脸微微侧了一下,还是没回头。
陶东岭忍着后背钻心的痛,一步一步走过去站到他面前:“来哥。”
“你还想干什麽?啊?你赶紧走!赶紧给我走!”陈崇山怒极了,沖着陶东岭吼。
陶东岭不理会,只看着陈照来,问:“你想让我走吗?”
陈照来闭了闭眼睛。
“来哥,”陶东岭执拗地看着他,轻声说:“别害怕行吗?你该知道咱俩的事早晚有这一天,你别退,只要你一句话,天塌下来我跟你一块儿顶着……”
“东岭,你先……出去……”
陈照来声音几乎低到听不见,但陶东岭听见了,听得清清楚楚,他屏住呼吸:“你让我走?”
“我不能……东岭……”陈照来脸色苍白。
陶东岭看了他足足两分钟,然后擡头喘了口气,回到床边拿起衣服咬牙穿上。他转过头对陈崇山说:“叔,别怪来哥,是我看上他了,是我纠缠他。”
陈崇山瞪着他,陶东岭说:“你消消气,有话好好说,我先走了。”
他拉开门直接下了楼。
屋子里静了,陈照来站在原处,没动。
直到楼下院子里传来大车发动的声音,陈照来猛地回神,他急切地扑到窗口喊了一声:“东岭!”
大车缓缓啓动,陈照来转身沖下楼,大声喊着:“东岭!停下!”
陶东岭没停,他从后视镜里看着陈照来追出院子,追到了公路上,他吸了吸鼻子,收回视线。
手边的电话响了,他看了一眼,把蓝牙耳机塞到耳朵里。
“来哥。”
“东岭,东岭,我不是让你走……”陈照来死命压着发抖的声音,“你身上还有伤,你不能开车。”
“能开,”陶东岭说:“我现在已经感觉不到身上疼了。”
陈照来说不出话,但陶东岭清晰地听见他颤抖的呼吸。
“我心里疼,来哥。”陶东岭眼睛看着前方,单手拿了根烟在嘴上叼着,摸过火机点了,“你回去好好跟二叔解释解释吧,就说都是我的问题……”
“我怎麽可能这麽说!我怎麽可能这麽说!陶东岭你把我当什麽?!”陈照来压着声音吼。
“我把你当……当成,最能轻而易举伤我心的人,来哥……但我又没法怪你,因为那是你二叔,在你心里他比我重,你心里,什麽都比我重,我知道……”
“不是……”陈照来几乎哽咽。
陶东岭用力呼了口气,平静地说:“我能理解,来哥。”
陈照来呼吸有些失控。
“别担心我,我路上跑了这麽些年了,有数儿,开不了了我会停的,你回去看看二叔吧。”
“东岭……”陈照来几乎是用气声在叫他,“别这样……”
陶东岭说:“我喜欢你,这一点不变,来哥,挂了。”
电话里传来断线声。
陈照来回过头,陈崇山站在他身后。
“叔……”他叫了一声。
陈崇山沉着脸看着他,问:“……昨晚受伤的人是他?”
“是,本来应该是我,他替我挡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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