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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鹏点头:“好。”转身去门外打电话了。

出发时已经下午,陈照来开车,陶东岭路上给表叔打了个电话。

表叔听完,半晌骂了句:“个杂碎……”

“前几天你给我打完电话的时候正好他打过来问起你,我就顺嘴跟他说了,我以为他又要管我要你的工资,结果他没吭声就挂了,我还以为他妈的通人性了呢。”

陶东岭看着车窗外,冷笑了一声。

“你们过来天应该也不早了,先安顿,明天我跟你们一起回去,东岭,”表叔沉着声说:“遇事儿别沖动,你现在也算有家的人了,你有照来,别做出什麽不计后果的事把自己刚开头的好日子断送进去,听见没?”

“听见了,”陶东岭手里把玩着一个Zippo火机,硬压着焦躁,说:“来哥跟我一块儿呢,还有他弟陈鹏,还有陶蔚。”

“好,”表叔说:“多想想这些对你好的人,陶建朋他不配,你拉扯陶蔚这麽些年不容易,多想想她。”

“嗯。”

挂了电话,陶东岭一路再没怎麽吭声,中途他跟陈照来换了一下,到出租屋楼下时晚上八点多。

“先找个地方吃饭,”陈照来停好车,说:“吃完了,陶蔚回家休息,我们去定个酒店睡一晚,明天过去。”

陶东岭解开安全带下车,陈照来下车关上车门,问陶东岭:“行吗,东岭?”

陶东岭有些走神,听见问他,点头说:“行。”

惠香那一抹残存的影子,在陶东岭记忆深处到底意味着什麽,没人知道,陶东岭从来不说,那种遗憾和恨伴随他从七岁到如今二十年,只有在遇到陈照来之后,他才敢试着去敞开面对。

因为他现在每痛一次,有人弥补。

“我小时候……知道我妈死了……但我那时候还不明白死了到底是什麽意思。”晚上,陶东岭和陈照来回到酒店收拾完躺到床上,他枕着陈照来的腿说。

“别人告诉我说死了就是没了,再也不回来了,我就想,为什麽不回来了?不回来了为什麽走的时候不带上我……我想不通……”

陈照来一下一下捋着他的额头。

陶东岭闭着眼睛:“她刚死那几个月,我每天往坟地跑,我趴在坟上跟她说我又挨打了,我又进不去家了,我又没吃饭,我对着坟说妈你回来带我走,我跟你去,我不在这个家待……”

“东岭,”陈照来搓他的脸,陶东岭闭着眼,眼睫湿颤,“我那时候想她想到心口疼,我才七岁,就知道心口疼是什麽滋味……”

他喉结颤抖着,呼吸哽涩。

陈照来挪了挪身子,张开胳膊抱住他。

“来哥……”

“嗯?”

“她当年没带我走……但我这回,我想带她走。”

“好。”

“我要带她离开这儿,去咱们店后边儿那片山上,给她安个家。”

“可以,就把阿姨安葬在我爸妈跟前,这样以后我们就能一起去看他们。”

“能行吗?”陶东岭擡起头看着他,眼眶通红。

“能行,我们那边落后一些,这些东西规定得没那麽严,很多人家里有人过世了就去山上选个地方埋葬,没人管。”

陶东岭愣了会儿,牵起嘴角笑了笑。

“来哥……”

“嗯?”

“我能遇见你,真好,我每回只要想想你,就觉得自己这辈子也没那麽委屈了。”

“那就好,东岭,”陈照来亲着他的额头:“你能这麽想,我很高兴。”

第七十四章

第二天一早,陶东岭三人吃完早饭回到小区没多久,表叔电话打过来,说已经到楼下了。

陶东岭还以为他开自己的私家车,结果下楼就看见一辆黑色商务车远远地开过来,往霸道旁边一停,左右车门拉开,下来四五个膀大腰圆的青年。

表叔也从副驾下来了,陶东岭上去一边给人递烟打招呼,一边问表叔:“这是……这要干嘛这麽多人?”

“该干嘛干嘛,你别管了。”表叔这一夜估计气得没睡好,脸色不好看。

陶东岭看了看,说:“那……那你们等我一会儿。”说着往小区门口走去。

陈照来擡手托了一下表叔的胳膊肘,往旁边带了一下,“叔。”

表叔跟着他走到一边儿,陈照来低声说:“这事儿还是不能闹大,不能由着东岭,他心里过不去这个坎儿,要真沖突起来,咱们还是得拦着点儿。”

“沖突,那你真是高看陶建朋了,”表叔冷笑一声,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掩不住的恶心:“他也就欺负欺负东岭他妈和东岭小时候,你以为他有多大能耐。”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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