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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运气和眼界稍差了点儿,没跟对人。知道你冒犯的是谁吗,原逸,那是小章总,可不是路边随随便便捡来的野种……”
侧脸刚刚被地上的石子刮得有些疼,原逸目无表情地瞪了人一眼,半个字也没吭。
“我说过,将来有你求我的一天。”见他不吱声,谢建中把人一推,站起身来拍了拍手上的土。
“识趣点,能少挨几下,我也能省点时间。”他说着嗤笑一声,“说句实在话,我真挺忙的。”
原逸听后撑着身子,表情冷淡地坐起来,还是没有张口。
怎麽也是在街头混迹过的人,打架打得多了,谢建中自然知道如何避开要害,既不会危及生命,又能让人持续地难受。
原逸刚成年那会儿,既打过不少人,也挨过不少人的打。他一向是很能忍疼的类型,只要打不死,任何皮外伤对他来说都只是忍一忍就能过去的事。
疼就疼,他根本不在乎。
这两天里,谢建中偶尔让人给他点水喝,极少数情况才会喂给他些吃的,以防止他因为失温而冻死。
头脑一直昏昏沉沉,原逸时而清醒时而沉睡。醒着时,脑海中的第一个念头,他想干死谢建中。第二个念头,他略微有点后悔——
已经是二十五岁的人了,却还是这样的沖动莽撞,与人置气,被小人报複,还弄成这样一副惨兮兮的模样。
前天的事,或许会给章见声带来麻烦。
又或许不会——只因他与章见声之间的锁链早已扭断。
在破厂房里躺的时间越长,身上就越冷,思维也越是模糊。
没时间思考如果被人遗弃在这里,凭借身上仅存的力量,还是否能够逃回去。第二天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原逸觉得自己甚至已经出现了幻觉。
一片嘈杂声中,他看见负责看守他的人不知为何匆匆跑出了厂房。过了一会儿,生鏽的铁门大敞开,从其后走进来一个身穿黑色长款大衣、宽肩高个子的男人身影。
在那片人影后方,还零零散散地跟着挺多的随从。
人在危难的时候,眼前总是会无可避免地出现那个最想见到的人的影子。
当真真切切地看见有人向着自己走来时,原逸已经数不清,这是这两天以来,自己第几百次想起章见声了。
然而现实总不像幻想的那样完美,当原逸努力地撑开眼皮,看到的却是一张和章见声有着两三分相似,比他更冷酷,也比他更淩厉的脸孔。
“你叫原逸?”章墨低头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男人,眼神平淡得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向身后摆了摆手,他示意手下人上前帮忙。
原逸却没力气再回答。
带着一缕失落,他重新合上了眼睛,思绪已然困顿极了。
一片迷蒙中,他感觉到似乎有人将自己擡了起来,半拖半架着,移动了挺长的一段距离。
先是步行,后面又坐车。
再然后,他在被迫移动中,听见身边好像有两个人正在交谈。
一道声音偏冷,另一道新来的声音偏柔。
最后快要失去意识之前,不知是幻听还是真实,他的耳畔响起一句似曾相识的话音。
“太髒,扔后备箱——”
第47章 蝴蝶振翅
车身的颠簸不知持续了多久,空气憋闷得像是完全不流通。
双手仍被反绑在后,身体和四周的障碍物一直在不断地碰撞着,原逸在昏睡中,觉得自己像是一颗随时要被踢出地平线以外的皮球。
人生第二次躺进后备箱,他能感觉得出来,前头开车的人心情似乎并不太畅快。
急剎,又猛地起步,之后再是一脚急剎,转弯时甚至带了点漂移——好好的城区大路,愣是被那人开出了山地越野的效果。
蜷缩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密闭空间里,原逸一会儿咕咚一声从最左滚到最右,一会儿又被甩尾的力道挤压得变了形。
这种磨难在他清醒的状态下持续了约莫十来分钟,直到某一刻,后备箱门突然弹开,驾驶座上的人同时用力轰了一脚油门。
毫无防备地,原逸身子横着滚落出了车厢,重重地摔在地上。
轱辘了两圈才停下,四肢百骸像是散了架一样痛。
脸枕着沙土和积雪的混合物,他吃力地擡起头,只看到那辆黑色幻影卷着雪泥开进了车库。
带有铁艺篱笆的院门随后缓缓合上,隔在了他们之间。
原逸手背在身后,挣扎着想起身跟上去,却又实在使不上力气。
望着眼前熟悉的别墅小楼,他知道,自己是被章见声毫不留情地丢弃在了家门之外。
在雪地里沉沉地昏睡了过去,再睁开眼睛时,原逸最先看见的是一块特别眼熟的欧式天花板吊顶。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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