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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在水泡得太久,还是有什麽奇遇,总之楚羿的这两处伤已经没有流血,但伤口却像是怒放的百合,皮肉向四面惨白外翻。
现在不是纠结这些事的时候,想着郎中一定来得快,李胤飞速拧来脸帕,怕弄疼楚羿,轻手轻脚,囫囵半片的给楚羿擦了上身,立换上干净新衣,把人抱去另一头睡,因为这头一来就放楚羿躺上面,浸湿了。
见戚伯还没来,李胤正欲慌忙去找戚伯要新被褥,就听戚伯扣门,抱来了新被褥。
李胤仍没让戚伯帮忙,看不要帮忙,戚伯又赶忙去搬来圆凳,放在榻前供来医诊的先生坐。
李胤把原来的红被褥先从一头拆下,铺上新的,把楚羿抱过来,在铺另一头,恰恰铺好,就听外面一阵靴子声,知道是裴信请来了郎中。
李胤伸了伸快要直不起的腰,只觉换个被褥比打仗还累,将换下的湿褥被随便扔在地上,就赶紧欲去开门,忽想到楚羿额头的标记,又退了回来。
就听裴信扣门。
“王爷,郎中请来了。”裴信在门外道,同时,还听见郎中的呕吐声,不消说定是裴信骑马太急所致。
“知道了,烦请郎中等等!”李胤回道。
“是!”裴信道。
“不是说急得很,这会儿又让等等,早知道要等等,大人您说骑慢些,吐死老朽了。”那郎中在门外边哼唧,边抱怨絮叨裴信。
这个标记万万不能让人知道,否则就算是自己也未必能保全楚羿。
李胤慌乱地想找个什麽东西给楚羿遮挡住额头的标记,找了一圈,什麽都没有?这房中被礼部大换血,尽是摆些华而不实的金银玉器。
李胤想到撕一片喜服衣襟当抺额,谁知质量太好,撕不下,剑也没在手边,又忽想到自己换喜服时未换白纱中单,穿的是自己的。
李胤即就解了革带,解开外衣,露出中衣,“嚓”,两手野蛮的撕下胸前巴掌宽,三尺长的一片衣襟,就赶忙虚系在楚羿额头上,转身时冠勾到红绡帐,把原本束好的给勾得拢上了。
李胤没顾上管,着急去捡外衣穿上,边系革带,边就去开门。
“先生,请!来得太急,让您受累了。”
门打开时,李胤已系好革带,朝胡子花白的老郎中做出请的手势,并抱歉道。
那老郎中正酝酿着还想吐,一见李胤就给吓回去了,赶紧要跪拜。
李胤急将其扶住,道:“不必拘礼,先生,还请用心诊治,以释心忧!”于是急切的把人引进房中。
那老郎中才进来,就眼尖的先瞥到扔在地上的似乎有些显的红褥被及拢着的红绡帐,再一想到李胤开门时似乎还在系革带,武安王今日大婚,帝都无人不知,便以为是李胤纵欲过度,致疏勒公主不适,便踌躇不前,一脸难于啓齿之样。
“此景非先生所臆想之样,还请先生近床前看诊。”李胤看穿郎中心思,一脸无语道,他看起来就那麽禽兽?
裴信在一旁忍不住捂嘴笑了一声,若非他知道实情,单看这红褥翻浪,绡帐紧拢的场景,也一定认为是李胤太禽兽了。
第 9 章
知道老郎中拘礼,李胤率先轻轻将两边红绡帐拢起,从被子里托出楚羿的手,置于床边,让那老郎中只管上前详诊。
裴信则赶忙执起桌上的红烛过来照亮,看床上的人额头竟然虚系着一块“孝布”,心里莫名其妙,看向李胤,李胤没看他。
那老郎中至床前,见床上睡的不是王妃,竟是一名长相英俊的少年郎君,满脸惊诧,却也不敢多问,诊脉之要,气和为先,于是赶忙坐圆凳上号脉。
按寸,关,尺,三部,先号楚羿左手,在心中分定四气,五味,七表,八里,九道,浮中沉,沉中浮,明了虚实之端后,再号右手,脸色却不禁忧沉。
“先生,如何?”从捡到楚羿到现在,楚羿一直昏迷不醒,又看这老郎中脸色忧沉,李胤心急如焚问。
“回王爷,诊此贵恙,倒也无甚大碍。”那老郎中回道。
“既无大碍,人为何不醒?而且看先生脸色忧沉,却是为何?”李胤再问。
“回王爷,其实这小公子是为‘亡心之症’。”那老郎中道。
“‘亡心之症’?是何症?活了二十多年,是我孤陋寡闻了,听过不治之症,倒还是头次听说‘亡心之症’。”裴信满脸疑惑的对视李胤,问那老郎中。
“大人莫急,且听草民说来,这小公子脉象不浮不沉,不快不慢,和缓有力,节律均匀,从此看来,他非但无大疾,还很康健,却昏睡不醒,依草民揣测,必是心无眷恋,不思尘世,觉死为理想归处,不愿醒来,既有心,却无爱,因此草民斗胆将称其为‘亡心之症’。”那老郎中说。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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