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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帝之所以称颜知儒为“字画判官”,是因此人无论名人大家或宵小之辈的字画,只要他看过原字迹,任凭你临摹本事镂尘吹影,只肖一眼,即可辨别出真僞。
片刻后,听太监高喊:“丹青颜知儒到。”
衆人看去,就见一名身穿白衣,约半百之年,留有三绺须,气度不凡,身材适中的男人唯唯进来紫宸殿,跪拜文帝:“臣颜知儒拜见皇上。”
“免礼。颜知儒,朕让你来,是让你给朕好好鑒定这封信是否系皇甫烈所亲笔,若看错了,朕砍了你脑袋。”文帝说。
何公公赶忙示意侍殿上的太监搬来一张案,从李胤手里取回信件,再取来皇甫烈曾经上疏的折子,都将其铺展在案上,让颜知儒来鑒定笔迹。
本就是和李彻等串通好的,颜知儒佯装出一副战战兢兢之样,委身于案前假意详鑒笔迹,平时他只肖看一眼,立给出结果,今儿故意反複细揣,用了约一盏茶的功夫,待文帝问:如何?
颜知儒方回:“回皇上,从书写特征,字形特征,字体特征,布局特征,四个特征来看,此信件确实是出于皇甫烈亲笔。”
文帝听罢,拿眼睛一闭,双手抠紧了龙椅,声音比先时更不气不恼,问李胤:“武安王,如今你还有何话说?”
“儿臣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地,若父皇您认定此信件内容为真,儿臣也没有办法。”李胤说,他没做任何无用的辩解,这麽明显要往他脑壳上扣死盆子,要置他于死地,辩解有用麽?
“好个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地,听起来你好不服气啊?你可知道,朕为何会知皇甫列有谋逆之心?”文帝问李胤,不等李胤回答,他自问自怒答:
“因为北大营有朕有心腹,他们曾不止一次秘奏朕,说你多次去北境,有一次还是和帐下将军裴信同去,在皇甫烈大帐中久坐。朕当时只不信,没想到你终究是辜负了朕对你的信任,竟然敢勾结皇甫烈谋逆,现今白纸黑字写着,你还想要朕怎麽信你?你说。”
百官听原来是谋逆大罪,看文帝怒不可遏,衆皆战栗跪下,道:“皇上息怒,保重龙体!”
“是啊!父皇息怒,保重龙体为是,儿臣想,这当中会不会有什麽误会?这些年来武安王为国南征北战,对父皇,对国家无不忠心耿耿,这将帅之间互相走动,探讨战术,互取长补短,也并无不可啊,父皇。”李彻为笼络人心,故意在百官面前佯装好人,引高通再上奏。
“太子殿下,您此言差矣!若只是单纯探讨战术,并无不可,关键武安王并不是。”高通立按计划上奏,对李彻说完,即向文帝道:“皇上,臣有本上奏。”
文帝让奏,他倒要听听看,李胤还能胆大包天到那一步。
高通立啓奏道:“逃犯皇甫娣不止有此书信,还大喊冤枉,说她没有杀官差,杀官差的人是北境王府的养奴楚羿,是楚羿顶替了她受的黥刑,去西大营为营倡,因此在途中杀官差逃逸的人是楚羿——
还说早知道臣和父亲如此不念旧情,公事公办,她就不应该来找臣,应该去找武安王,好歹武安王和她父亲有盟约,会保护她,也不至于让那个冒充她的养马奴白捡了大便宜,被武安王好好养在王府。
凭书信上的内容来看,逃犯皇甫娣言语当无假,只是杀官差逃逸的养马奴楚羿是否真被武安王当成皇甫娣养在王府,臣不得而知,因此还请皇上派禁军去武安王府搜查,真相自大白。”
待高通说完,李彻即以退为进,又假意上奏:“父皇,听高世子所言,还请您派禁军前去武安王府核实,若无此事,也好还武安王清白,书信一事才盖棺定论,又冒出窝藏罪犯的死罪来,还请父皇彻查。”
文帝压着万钧怒火,若此事为真,又一条死罪,当然要搜,一声令下,想到是黄仲查封的北境王府,认得人,便让黄仲领头,带领禁军立即飞马去武安王府搜人。
李彻在心里暗笑,文帝果然会让黄仲去抓人,人早就被他抓住,只黄仲去带人来便是。
难怪心里一直隐隐不安,就为了是应此事。
李胤面色如常,唯一庆幸的是把楚羿支去了大觉寺,至于自己,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百口莫辩,想要害一个人何止有千方百计。
只是李胤没想到,李彻会做得这麽绝。
然而,李胤似乎庆幸过早。
半个时辰后,只见禁军押着楚羿进来了紫宸殿。
百官都拿眼睛盯在楚羿身上,当看到楚羿那幽深的碧瞳时,百官皆目露恐惧。
李胤一直泰然自若的心,这一刻骤然慌了,此时他有一万遍“不是让你去大觉寺?为什麽没去?为什麽会被抓来?”的话要问楚羿,但见楚羿一直望着他的眼神,李胤什麽都没问,或许命运该如此!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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