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页(1 / 1)
('
正厅的黑漆桌上,戚伯备了满满一桌子家常菜,见到吃的,李胤的肚子不自觉的“咕噜噜”叫,他却没坐下吃,而是解了剑,把剑依在墙壁,才回来,尖着手拿了一个油酥小鲋鱼,便边走边吃,还舔手指,去喊戚伯来吃饭。
看着这样的李胤,跟个孩子似的,楚羿笑了,同时又沉下脸,他想要李胤一辈都像这一刻一样,活得像个孩子。
东宫
半个时辰后,李胤,楚羿,戚伯三人吃饭罢,楚羿收碗箸,让戚伯只管和李胤叙旧。
李胤问戚伯是怎麽和楚羿遇到?
戚伯说出事那日,官兵们查抄王府,抄完整个王府,除却在李胤房中搜到迎娶和亲公主时布置婚房的一些金银器具外,别的值钱物一应没有,望着比脸还干净的王府,官兵不觉堕泪,连名上报,文帝感念戚伯为戚芳之父,加之年迈,因此没有太为难戚伯,只将他逐出王府,便作罢。
从王府出来后,为谋生,每日四更,戚伯挨家挨户收夜香倒。
直到半载前,那日倒了夜香,累得在街头睡着,突然被一个人叫醒,睁开眼睛一看,竟是楚羿,后来,楚羿买了这栋宅子,让他来这里住,又给了他银钱,他才没再去倒夜香。
李胤听了,看着戚伯已佝偻的身形,心里好不是滋味,感激的看向楚羿,才发现,不知何时,收拾好碗箸回来坐在他对面的楚羿那双眼睛早已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可有看出我脸上长了多少皱纹?”李胤拿手在楚羿眼睛前晃了一晃,笑问。
自知失态,楚羿即忙收回目光,显得有些窘迫,别开了脸。
“戚伯的事,谢谢你!小楚羿。”李胤再又说。
“王爷客气了,以前我也深受戚伯照顾,应该的。”楚羿调整好神态,方才敢擡头对视李胤。
只有楚羿心里清楚,他不是意外遇到戚伯,是在北境安顿好后,便让人特意来帝都打听戚伯的消息,正好半载前有了消息,算算也快要到实行计划的时候,就亲自跑了一趟帝都,挑了这栋宅子买下,就接戚伯来住。
楚羿既这般说,李胤也不和他多客套。
想到李胤这些日子不是在打仗,就是在去打仗的路上,身体一定疲乏不堪,在去宫门口等李胤前,楚羿已预先给李胤备好了换洗衣裳和洗澡水,低声问:“王爷,累了吗?要不去洗浴了休息?”
正合李胤意,他也确实困倦得慌。
楚羿把李胤带去浴房,看楚羿两手空空,李胤正是想问楚羿换洗的衣裳,就见曲屏上已放了衣裳,再转进曲屏后,浴桶里也已备好了水,李胤伸手试了一试,水温不冷不热,正好。
“你準备的?”李胤转出曲屏,楚羿站在门那里,李胤朝楚羿问。
“嗯!”楚羿应一声,随道:“王爷快些去洗,一会水凉了,我给你关门。”
楚羿说完,便退了出去,不轻不重带上了门。
李胤卸了甲胄,把头整个都没进浴桶里,已经太久太久没这麽舒舒服服的泡澡了,半晌,方才伸出头来,将结实有力的双臂放在桶沿两边,把头也枕在浴桶沿上,闭上了双眼,在心里想,楚羿这小崽子像是料定他一定会来一样,预先就準备好一切。
又转念一想,觉得楚羿有情有义,先是照顾戚伯,现在又照顾他,反正没什麽坏心思,由他去。
想完楚羿,李胤又想罪已诏和文帝今日的欲盖弥彰,依文帝好面子,且刚愎的性格,不是被逼到走投无路,绝不可能会下罪已诏向自己悔愧认错,会是谁逼文帝呢?
还有李长阳,知道他出事,依李长阳的僻性,不可能什麽都不做?他流放播州这五年,李长阳不仅没有来看过他,甚至连书劄都没给他写过一封,太不正常了,无论如何,他一定要弄清楚这件事,倘李长阳健在,便好,倘真是他想的那样......
李胤把头又深深埋进了浴桶里,倘真是他想的那样,不管是谁,他决不手下留情。
与此同时。
含元殿,文帝坐在案前批奏折,却横竖坐之不安,想如今李胤回来了,倘知道李长阳的死因,只怕不会善罢甘休。
文帝冥思苦想,要如何才如能把这件事瞒天过海?
“皇上,您要乏了,奴才扶您去睡寝,明日旬休,要去给太后请安!”看文帝思虑重重,无心批奏折,何公公在旁边小心翼翼地说。
文帝一听,骤然拍案。
吓得何公公急忙胆战心惊跪下,道:“皇上息怒!不知老奴是那句话触怒了皇上,还请皇上降罪!”
“起来,”文帝突然龙颜大悦,道:“你没惹怒朕,是你话,反倒让朕想通了一件事,朕怎麽就没想到太后,想瞒过此事,非太后不可。” ', ' ')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