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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在宫里肆意奔跑的,也就只有他顾南亦了。
穿过狭长的宫道,去勾戈殿的路他再熟悉不过。
人果真在里头,可也不止那人在里头,勾戈殿主殿里头跪着一票大臣,那人正端坐在书案前凝着俊气的眉眼。
“陛下已到弱冠年纪,是时候该考虑考虑了。”
“嗯。”秦召卿冷冷看着底下跪着的大臣,刚想说些什麽,一道红色的身影奔着他而来。
“臣,叩见陛下,陛下圣安。”
秦召卿眼神一颤,可又很快收住即将溢出来的情愫,歪着脑袋斜眼看着跪在下头的人。“顾将军,孤,怎记得说的是让你晚间入宫。”秦召卿不着痕迹扫眼那人肩上未干的发,不免暗暗叹气。
那人擡起头对着秦召卿笑的灿烂,完全不似入城时对着衆人那般冷漠。“臣想陛下想的紧,沐浴好就来了。”
这都是些大实话,可,旁的听见这话,怎都觉得不对劲,甚至还觉得有许些香豔。
“咳!”左相警示一声,让他别乱说话。上头的皇帝,脸色可是越来越冷了啊。
“嗯。”秦召卿拿起一本折子,有一下没一下的在手心敲着,淡淡开口:“顾将军,诸位大臣提议立后的事,顾将军怎看。”
“好事!”顾南亦嘴角越咧越高,与秦召卿阴沉的表情成鲜明对比。
秦召卿正想将手中折子丢下去,顾南亦赶在之前从袖中摸出一物。
“臣庚帖在此,早年间就拿去钦天监与陛下对过八字,臣与陛下同月同日生辰,极合!”
“对了。”他又摸索一会,把兵符交了上去。“西北那头说了,降书月底就送来,五十年内不犯我元起,臣嫁妆已备好,陛下可要看礼单。”
“!”满殿的大臣惊擡起头,有甚者赶紧把弹劾顾南亦拥兵自重,望陛下多加提防的折子塞回袖里。
“嗯。”秦召卿垂下眼帘,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接着又说:“顾将军,你去后头等着孤,孤忙完便来。”
“好。”顾南亦磕了个头。“臣日夜兼程赶回来,三日没合眼了,若是臣待会睡着了,陛下可要唤醒臣。”
“嗯。”
秦召卿应允后,他起身倒退着出了主殿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上头那人,想想又不放心,奔出宫去回到顾府。
“德叔,后院库房的钥匙呢?”
“少爷这是出去一趟就看中哪家姑娘了?下聘的事,还是先与夫人说一声吧。”
“下聘?我送嫁妆去!”
钥匙一时半会找不着,他急的找来石块砸烂了锁,说是后院库房,却是整个后院都是库房。
里头的东西,顾南亦从秦召卿一岁时攒起,这会已经堆成人高的小山。
“德叔,喊人全搬出去,人不够临时请些人来。”
“是,可是少爷,这些东西你要往哪送啊?”
“当然是送宫里了!”
东西一件件拿出来绑上大红缎子,人挨着人站着,一人管一样,从城门口派到宫门口。
就这般,顾南亦上赶着入内宫的消息一时间传遍整个都城。
红叶记事
嫁妆与先前在勾戈殿议政的大臣一入一出,送嫁妆的正主双手一背只管往后头寝殿去,无视一衆鄙夷的目光。
左相问他:“礼法纲常,顾将军可是都不顾了?”
他咬住牙笑着,转身都是懒得转的,半擡着眼斜过去,只说:“左相啊,待我与陛下大婚那日,还请左相定要多喝几杯。”
“你你你!”
日头高挂有许些刺眼,他擡起手遮住眼透过指缝看着站在回廊上的人,他心尖上的人。“陛下!”
“……不是说让你去后头等着吗?”
顾南亦提快步子去到秦召卿身旁,手比划一下。“陛下同臣一般高了。”
“走。”
“好。”
秦召卿走在前头,他就在后头跟着。寝殿在主殿的后头,穿过回廊转角,一棵火红的枫树映入眼帘。“陛下,这树何时种的?”
秦召卿步子微微一顿,轻声回道:“三月初五。”
三月初五,是个什麽日子来着?顾南亦一时想不起,只当是个普通日子,他左右环顾一圈,见四下无人,试探擡起手想去触碰秦召卿背在身后的手,可又很快收了回来。
心道:吾君柔弱,不堪一握,自个手脚没轻没重的,别伤着了他才好。
“嗯?”秦召卿注意到身后的人停下步子,回头疑惑问道:“南哥你愣着作甚。”
顾老将军死那天顾南亦没哭,杀场重伤垂死间顾南亦没哭,偏偏是这声“南哥”闹红了他的眼。
秦召卿蹙起眉头,想着他该是不喜吧……改唤着:“顾将军?”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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