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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声一响,也驱散左相心中慌乱,他草草整理衣冠,正色道:“君心灼灼,求契求约。今请嘉礼,表情抒意。朗日乾坤,堂且听言。”
“停!”顾夫人摸把头上冷汗,“打住打住!左相才学元起无人不知,现言已立,意已表,多余的话,今日就不谈了。还请左相早日誊写契书,我这就让人下去备好酒席,左相若是不嫌弃留下用过再走。”
左相摆手,什麽早日不早日的,酒席不酒席的。难得有些思绪,他急匆匆沖出去喊门房开门,奔回自个马车上,找来随行携带的笔墨纸砚。
顾夫人叹口气,请左相为媒是不二人选,既是君恩浩蕩,也是真心一片。能说动左相,秦召卿定下了不少功夫。
可是……“左相,虽说您这生宣是难得佳品可,婚契哪有用白纸写的。”顾夫人抽出左相手底下的生宣,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换上一张红豔豔的囍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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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一人情,堂前结契;良人百年,青丝白首。
敬往夕之不易,相生相成;谨余生相交付,相辅相成
结山盟海誓之契,定载载同渡之约。
满嘴情话
趁顾夫人与左相交谈之际,秦召卿拿到契书轻悄悄的离开主厅。他唤来暗探,强忍住激动将契书展开。他似是怕上头的字被挡住,指尖只捏住边缘处视留白为无物。
这便算了,那契书离着暗探的脸极近。
不多时,他开口吩咐道:“上头内容,瞧清楚,记仔细。背下了就出去,孤离开顾府之时,酒肆、茶馆里头皆得说起孤今个是如何揣着一个真心,如何情真意切的上顾府求契的。契书上的一字一言,默出来,传出去,孤要各个府衙的告示栏上皆贴上这份契书。”
得令后暗探迟缓的点了点头,记下这些不难,离去的很快,可那名暗探趔趄的步子与屋顶不该掉落的瓦片,无不在表述他内心的震惊。
这头秦召卿才吩咐完,那头左相也发现秦召卿不在主厅,问过契书的下落后,他婉拒顾夫人的宴请,焦急的出了主厅去寻秦召卿的身影。
待找到人,一开口既是说教不断。
“陛下!”
虽说左相年纪四十有余,可秉着母在不留须的礼教,面庞干净。要不然,他这会真能同秦召卿演示何为吹胡子瞪眼。
“陛下!”左相擡手向秦召卿讨要契书,“今个!在南书房时陛下是如何同臣说的?”
秦召卿面不改色,淡淡回应道:“请左相为媒,可是孤说的不够清楚?”
“可陛下不曾告知臣!臣要写的是契书,而不是婚书啊!”左相的手再向契书探了几分。
秦召卿不着痕迹的将契书揣进怀里,半垂下眼帘。“契书以立,况且这契书还是出自左相之手,左相该是知道契立不悔的道理。”
左相后槽牙紧咬,这些他自是知道,不过是先抛出个台阶好退一万步讲些别的。他说:“臣知,可陛下上门求亲也好,求契也罢。可为何!为何要闹的人尽皆知?!”
“嗯,这…说到这事上,孤还得谢谢左相那日所呈的谏书。里头点出昭告天下一事,孤今日所作所为何错之有?!立后之事迟早是要昭告天下的,今日的事传出去又何妨。”
左相冷笑道:“陛下是元起的皇帝,陛下做什麽都是对的。”说罢,讨要契书的手狠狠一挥背到身后。“要说错,也是臣的错!是臣愚钝未能教透陛下利弊二字,愧对太上皇啊!”
秦召卿默默叹息一声,对着左相微微颔首。他说:“左相又何错之有。”
左相略显惶恐,躬身弯腰姿态放的很低,毕竟他教导秦召卿十余载,这位帝王的脾性他多少了解一些。转念放软语气,语重心长道:“臣既答应陛下为媒,且已写下契书,便无阻断陛下立顾将军为后的意思。只不过今日陛下行事太过张扬,所谓人言可畏啊。言之,利剑也,齐刃双,利弊参半。”
说到此处左相顿了顿,悄悄擡眼观察秦召卿的脸色,确定无事才继续说着:“立后之事既定,陛下也说了昭告天下不过迟早的事。臣以为,陛下求契一事,趁现在不晚,还是早早派人压下来的好,莫要让外头大肆渲染啊。”
“嗯…”秦召卿闷声回应,他自是不会告知左相为时已晚。“所以,左相问臣讨要契书是为何?”只要不是左相反悔要销毁契书,让他拿出来也无妨。
“臣是想…”左相见秦召卿松口,身子微微擡起来些,试探开口:“按理制,契书当是…”
按规矩,契书得另选一个良辰吉日送来,走时再带走回契。左相今个就将契书写好是为何,秦召卿心里明白——他一个帝王怎能随意出宫。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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