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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旸,你是要给我做B超,看看……它吗?”
漆黑没有回应,只是继续如液体般流淌着,沖开了陈宴身上的风衣与衬衫,露出了他圆隆的肚子。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陈宴感觉只过去了一下午,他的肚子看起来就又变大了些。
但他很快就没有心思去想这些了,那片漆黑在他的肚子上摩挲着,然后将冰凉的耦合剂,打着转涂抹了上去。
明明已经快要被抹匀了,但漆黑却并没有停下,反而带着那微凉的凝胶,扩散到陈宴身体,更多的地方。
“别项旸,凉……”陈宴想要躲避,可漆黑液体又伸出了那不成形的手,抓住了他的四肢,黏黏糊糊地缠裹着陈宴全身,做着它想要做的事。
陈宴终于还是放弃了反抗,他渐渐分不清那粘在他身上的,究竟是耦合剂还是漆黑的项旸……
……
又过了好久,陈宴才睁开了微红的双眼,在液体的引导下,看到了屏幕上的黑白影像。
正如他之前猜测的那样,他的肚子里确实有一枚卵,薄薄的卵壳就在他的肚皮之下,圆圆地包裹着里面的“胎儿”。
陈宴想着,应该可以称它是“胎儿”,它通体都是漆黑的,勉强凝成了人类胚胎的轮廓,但更像是粘稠的液体聚拢在了一起,稍稍晃动就会流淌成别的形状。
“项旸,它长得跟你……还挺像。”这句话陈宴说得没有半点违心,至少从B超影像上来看,它确实跟自己父亲的状态像极了。
那片漆黑则像是有些担忧,又在陈宴的肚皮上滑动着,紧接着卵中的“胎儿”像是受到了父亲的催促般,又缓缓流淌回去,重新聚成大致的人形。
“好了,没关系的。”陈宴抚摸着肚子与上面附着的漆黑液体,他却一点都不担心,那是他与项旸的孩子,长成什麽样子都是好的。
好似是因为他的话,肚子里的卵发出了微小的动静,身上的漆黑液体也涌动起来,蹭吻着陈宴的脸。
这时候,屏幕边的打印机也开始打印出纸张,陈宴想要收集卵的第一张“照片”,于是就伸手去接。
没想到,打印机在打完那张B超图后,却没有停下来,而是用一种不正常的速度,继续向外倾吐着纸张。
陈宴皱皱眉头,那些纸张却已经散落了一地,他裹着身上的漆黑液体下床去捡,一张一张,但是因为B超室的环境太暗,所以并不能看清上面写了些什麽。
直到陈宴捡完了所有的纸张,B超机器也关闭了,漆黑又无形的液体为他重新穿好了衣服,然后才再次消失在黑暗的角落中。
陈宴拿着手中的那些纸,直觉告诉他,这才是项旸引导自己来到医院的目的。
他不再拖延,立刻推开了B超室的门,走了出去。
医院的走廊仍旧是那副冰冷可怖模样,所有科室的灯都已经熄灭了,只有尽头的楼梯转角处,才亮着惨白的光。
陈宴一边抱着纸张,一边向着楼梯转角处走去,当前方的光芒终于足以让他看清楚纸张上的内容时,他的脚步却顿住了。
那些纸张上印的,都是项旸几个月前的就诊记录。
3月29日耳科
患者自述出现间歇性幻听,无法描述声音内容。
耳道检查结果并无异常。
4月2日耳科
患者幻听情况加重,时常听到不明摩擦声,并伴随出现眩晕。
耳科检查无异常,建议转精神科。
4月6日精神科
患者自述出现严重幻听,夜间或身处黑暗处情况加重
无失眠、幻觉、狂躁症状
精神鑒定暂未发现异常
……
陈宴一张张地翻动着,项旸的诊疗记录,确定他在失蹤前一直在经受幻听的困扰。
可是无论是耳科、精神科都无法给予準确的诊断,但这也出现了一个问题——
既然项旸的情况这样严重,他又为什麽不去市中心的大医院,而是来到这家根本没剩几个大夫的旧医院?
陈宴迫切地想要从那些纸张中找到答案,他已经走到了楼梯转角处的灯光下,可手中的纸却又再次因为他的动作散落到了地上。
陈宴索性也不再去捡了,干脆就蹲了下来,将所有的诊疗记录就这麽铺在地上,一张一张地查看着。
“患者自述,常听到剧烈摩擦声,脑部检查并未发现异常——”
又是一张诊疗记录,可就在陈宴拿起它时,耳边却忽然也若有若无的,传来了一声极为尖锐的摩擦声,好似石头之类的硬物蹭在一起。
就像是——诊疗记录上写的那样。
他下意识地转头看去,可旁边只有延伸向下方,一层一层逐渐黑暗的楼梯。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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