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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呢,我是什麽人?”谢迎转头,对上了他深沉的眸子。

“你应像你师父一样,是这世上最自由、最洒脱的人。”

温落川的神色不经意地舒展,眼眸中泛着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笑意与温柔。

月色温和,微风缠绵,谢迎瞳孔轻轻地一颤,心跳也乱了,于是他这样的神情便深深地印在了她的心上。

“大人,那你呢?”谢迎问道。

“我九岁便在锦衣卫长大,如今已伴君侧十二年,杀了太多人了,我不清楚。”

温落川看着谢迎慢慢地摇了摇头,觉得她就同这月亮一样干净皎洁。

动情

京城中,皇城内,一场春雨无声润物。

阴云密布,雷声作响,被风吹得有些倾斜的雨丝淅淅沥沥地落下,落在了一块金丝楠木牌匾上,雨水彙集于此处,又流到地上,砸起了一圈圈涟漪,那牌匾上写了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正心殿。

殿中,一道墨梅屏风后,身着黄袍的周知让打开了太后递来的折子。

阅中,周知让眉头皱于一处,一股怒气直上心头,紧接着便吐出一口血来。

“骠骑将军最为忠直,陈家也是满门忠良,如今却被以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抄了全家!而此时发生已一月有余,朕竟然现在才知道!”周知让手撑着书案,虚弱苍白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他抚着胸口给自己顺气,眼珠死死地盯着眼前雍容华贵的女人。

“陛下消消气,”太后轻蹙眉头以表担忧,自始至终却是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的皇帝,“哀家也是怕陛下知道了会黯然神伤,毕竟龙体最重要。”

“你!”说罢,周知让便又吐出一口血来。

一旁站着的淑贵妃眼中满是担忧,她拧着双眉扑到周知让身边用锦帕为他轻轻地擦拭血迹。

周知让轻轻地握住她的手。

太后轻笑一声,瞥了一眼忍声吞泪的贵妃林氏,沉着声音开口道:“现如今陛下龙体抱恙,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当然是为我朝延续香火,淑贵妃已入宫十二年有余,享受独宠也已十二年有余,都不曾诞下子嗣,哀家觉得陛下应该雨露均沾,多去去长春宫!”

长春宫,当今皇后住的宫殿。

周知让微微低头不再理会太后,而太后也已达成了自己的目的,乘着轿辇离开了。

“夫君……”林婉抱着周知让的手臂,眸中含泪。

“婉儿放心,我不会去的。”周知让揽过她的肩将她拥在怀里,轻声安抚。

二人之间,林婉不称陛下而称夫君,周知让也呼着林婉的小名不自称为朕,二人好似并非皇家之中君妃的关系,而是一对民间再寻常不过的夫妻。

“夫君何故为了我而去违抗太后?”

皇后是太后的人,太后自新帝登基后起便开始垂帘听政,如今仍然还把持着朝中的部分权力。

“你我二人青梅竹马,我自幼便心系于你,我们本来约好了之后要一起云游四方,可父皇却在临终之时将整个天下交予了我,我也连累你被困在了这深宫之中。”周知让抚着林婉的额发,眼中盛着无尽的温柔。

“婉儿,你跟着我,受苦了。”

林婉摇摇头,缓缓扬唇。周知让十五岁便登基,十八岁与她商量过后接她入宫册封贵妃,如今回头来看她入宫的这十二年,皇后的欺压、太后的羞辱、每赴云雨过后的一碗避子汤……这些其实都不算什麽。

她心里很清楚,太后强势,如果她怀有了子嗣,便会更不得一点安生,所以她每日都盼着周知让能够彻底扳倒太后,可是盼着盼着,不知从何日起,他的身体状况便开始急转直下。

“婉儿,你相信吗?终有一天,我会彻底清除掉这些淤泥污垢,还这朝堂,百姓,还有你一份光明。”周知让定定地看着林婉,眸中噙光,目光坚毅。

林婉郑重地点点头。

待林婉睡着之后,周知让穿好衣服起身,吹响了一根极细的哨子,一个身穿夜行衣、半遮着面、眉目锋利的死士无声进入寝殿。

“把这个亲手交给温落川,告诉他,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他将一封信交给对方。

声音醇厚,中气十足,不似对太后那般无奈,也不似对林婉那般温润。

——

盛元十五年六月,宣王起兵谋反,杀尽永州各类异己官员,永州兵权、政权脱离中央皇权归宣王所有。

陛下得知此事气急攻心,于朝堂上昏厥,之后称病退朝,朝中大小事务暂归太后管理。

五日后,温落川拿到了周知让的亲笔,信中所写,户部查验往年岁贡,发现上纳之铁大都以次充好,数量也与贡纳之册对不上号。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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