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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 温落川已忘却了自己伤口之处的疼痛, 只想一心守在谢迎的身边。
“眼下谢迎还未醒,你若是出了什麽事, 她醒来之后该会如何作想?你尽管去, 这儿有我看着。”楚柯从未见过温落川如此紧张过谁, 同时也觉得这个人与谢迎之间的感情,更像是男女之情, 怪不得温落川对京中女子的青睐不予理睬,难不成这温落川真的是个断袖?
但是眼下他根本顾不上考证这些,当务之急还是先劝这头倔驴把伤治了。
温落川听他劝后脸上露出了迟疑之情,他随后看向楚柯,楚柯则摆出了一副“相信我”的表情,随后将郎中招呼过来,在温落川半推半就的情况下将他带走了。
之后,楚柯找了一棵树靠着,等待谢迎清醒过来。
风雪暂停,天空逐渐变得清明,而屋中的谢迎,却陷入到了黑暗而混沌的梦境之中。
梦里,是一片破败之景,谢回元一改往日慈祥模样,举着火把,面目狰狞,随后,他将火把掷远,熊熊烈火随即燃烧起来。
“不要,师父!”谢迎动不了,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眼看着大火将院中的人吞噬,一些全身着着火的人嘶吼着爬出来,向谢迎步步紧逼。
待那无数烧焦了的人要向自己扑来索命之际,谢迎的眼中骤然出现一片黑暗,江且安的声音传来,将她笼罩。
“你师父,丧尽天良。”
“这一切都是拜他所赐!”
“我不信。”逃不出掌控的谢迎无力地摇着头,随后,一阵光亮燃尽了这无尽的子夜,将她从无边的梦境中带了出来。
清醒后的谢迎望着眼前的天花板,鼻头一酸,一行清泪随即落了下来,那是她的师父,是养她长大的人,是她所信赖的人,这让她怎麽能接受他害死了那麽多人?
许是那哑药所致,谢迎的喉咙疼极了,她看向床边的水杯,伸手去拿,触碰到杯子之际,才发现自己的手根本使不出一点力气,而那水杯也应声倒地。
杯子与地面磕碰的声响惊动了楚柯,楚柯飞奔而去,推开了屋门。
谢迎的长发如瀑布一样垂落着,眼眶红着,俨然一副刚哭过的样子。
楚柯走到床边,给谢迎重新倒了一杯水,谢迎用左手接过后一饮而尽。
“你的右手……”楚柯结结巴巴的,他还没想好要怎麽同谢迎说她右手的事情。
“我知道。”却不想谢迎抢先一步脱口而出,那神色淡然的样子,仿佛自己从未经历过这些一般。
楚柯怔愣了许久,一是惊于她竟然能接受自己的右手不能动这件事,同时也是惊于她的声音,音色清雅明媚,哪里像是个男子的样子?
“你……”楚柯瞪大了眼睛,隐约意识到自己日后打趣温落川是断袖的想法要破灭。
“蒙骗楚兄许久,你之前听到的声音,是变声药所致。”
谢迎的语气淡极了,面上也是没有什麽表情,楚柯觉得她此刻像极了温落川,他还未完全反应过来,只是呆呆地点着头。
此时,已经包扎好伤口,却未来得及穿好上衣的温落川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楚柯很识趣儿地走开了,将这间屋子留给二人,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那绑在伤口处白色的布还渗着丝丝血迹,几乎将他的上半身裹严实了,谢迎看着不自觉地再度红了眼眶。
他身中数箭,跪下来为自己寻求解药的样子又浮现在谢迎的眼前,她仰着脸庞,睫毛微微颤动,一串泪珠随即落在了她稍显苍白的脸上,脆弱得让人心疼。
温落川不忍看到她哭,走上前去将她抱在了怀中,心中所想将人紧紧护住,却怕弄疼了她,只敢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温落川,你傻啊?”谢迎将头低下靠在他的胸膛上,嗅着他身上的篱落香,顿时感觉心中所有的委屈都涌上心头,便哭得更厉害了。
泪水沾湿了温落川胸前的白布,窜上一股痒意。
“阿迎。”温落川柔声唤着谢迎,拍着她的背安抚,像是在捋顺一只猫的毛。
渐渐地,谢迎停止了哭泣,她下定了某种决定,却是对温落川有着不舍,于是,尽管她的右手毫无知觉,她还是环上了温落川的颈,给了他一个仅隔层衣物能感觉到对方的心跳的拥抱。
——
午时,谢迎拒绝了温落川的帮忙,用左手拿着筷子耗了些时间,终于将自己喂饱。
楚柯同他们二人在一个饭桌上,吃饭时絮絮叨叨,实在聒噪,谢迎微笑回应着,一切看似再正常不过。
只有温落川,敏锐地感觉到,谢迎同往日不一样了,从话痨变成了一个沉静了许多的人,有些死气。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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