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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既不肯说,那便让阿山来说吧。”楚柯此时赶来,将阿山带了上来。
赵暖烟见到阿山,仿佛见到了恶鬼一般,撑着上半个身子,连连后退,在意识到她真的还活着之后,看着她脸上的伤疤,哈哈大笑了起来。
“母亲从小就说我长得不如你,说因为这个陆昭才看不上我,现在你变成了这个样子,我看你还能拿什麽来同我争!”赵暖烟捧腹大笑着,却是在阿山打开门锁走进来后,双手抱在胸前护住了自己。
“陆昭死了。”
赵暖烟安静下来,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阿山。
“是你害死他的!是你!”赵暖烟踉跄着爬过去,抓住了阿山的衣角,用力撕扯着。
“幼时你并未借着柳娘的势欺辱过我,还喜欢跟在我身后教我姐姐,”阿山蹲下身来,捏着她的下巴,用指腹为她抹去脸上的泪,“我信你不会害我,一直都信,我以为那碗软筋散是柳娘逼着你端给我的,于是在我逃脱之后,我并未向你寻仇。”
赵暖烟看着眼前距离如此之近的阿山,看着她略显怒意的神情和微红的眼角,害怕得眼泪不禁夺眶而出。
“可当我知道你并不是被逼迫的,于是那碗软筋散,让我们的姐妹情谊就此作罢,”阿山为她顺了顺额前的头发,别在她的耳后,“不过,我愿意为他们做事,换你不被处斩,日日夜夜守在这暗无天日的牢狱之中。”
“我的好妹妹。”阿山松开手,起身向门外走去。
“姐姐,姐姐你救救我。”赵暖烟想扯住阿山的衣角,却是无论如何去追,都握不住那根救命稻草,于是在阿山逐渐走远之后,她扒着铁栏,向那背影吼道:“我怀了陆昭的孩子,你无论如何都比不上我!”
从小,柳娘便教赵暖烟如何成为一个能让男人喜欢的女人,她告诉她,只有这样,以后才能嫁给一个好郎君,才能过上幸福的日子。柳娘无时无刻都在拿赵暖烟同阿山做比较,说赵暖烟长得不如阿山漂亮,也不如阿山讨男人喜欢,实则是柳娘心中觉得自己比不上云紫,不如她美,家世也不如她。
殊不知,云紫和阿山,根本没想着要比过什麽人,她们只是想靠着自己的努力,让自己过得更好。
而赵暖烟,嫁给陆昭之后,整日提心吊胆,怕自己失了宠,这样的生活,算是一种幸福吗?
赵暖烟无力去想,只能看着阿山彻底消失在自己的眼前,暗无天日的牢狱之中,她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变得彻底疯魔。
春宵
从狱中出来之后, 楚柯带着阿山先行一步去往官署,温落川同谢迎去往住处。再往前走,路过一家食馆, 便是一处贩卖灯笼的小摊, 温落川驻足,挑了一盏白兔灯笼买下送给谢迎。
谢迎看着他递到自己手中的灯笼失笑, 自打来到钰州, 并买下第一盏灯笼后起, 他们二人夜晚出行,每逢经过贩卖灯笼的摊位, 温落川都要停下脚步来, 为她买上一盏,次次都不重样, 以至于房间的书柜之中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灯笼。
温落川看她笑, 心里也不自觉地跟随着这笑容明朗起来。
“大人!”谢迎将灯笼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 伸出左手手心向上摊开, 递给温落川。
温落川看着那只向自己伸过来的手,下意识地想要将自己的手搭上去,好将谢迎那只小巧的手紧紧握住, 但是就在他要进行此番动作时, 理智占上风之使, 他停了下来,去看谢迎的反应。
“亲都亲了, 牵个手, 好像也不是很出格。”谢迎回应他的疑惑, 似是等不及他反应过来,便主动将自己的手送入到温落川的掌中。
温润细腻入掌, 亦入心,温落川如获珍宝一般,将谢迎的手紧紧地包裹住。
“你这是……答应我了?”温落川迟疑道。
谢迎并不回答,垂眼看着那盏被自己放到地上的灯笼,语中带笑,“大人,我右手无力,你既然牵了我的左手,就要帮我提着灯笼,为我照亮前行的路,你可愿意?”
“乐意至极。”温落川俯身一把捞起白兔灯,由谢迎牵着,跟在她身后。至此,无需谢迎独自提灯前行,便有人心怀热忱,愿拂去昏暗与浓雾,为她照明前路。
街道两旁,每家每户的烟囱当中都冒着一缕炊烟,清香的谷味自门缝之中逃窜而出,彙集到街中,像小猫爪一般,挠着于门外玩耍的孩童,美食的诱惑使孩童各自回家,眼巴巴地候着锅中慢熬着的粥。
“我竟然都忘了,明日便是腊八了,大人,你这些年的节日,都是怎麽过的?”谢迎看着侧脸被灯火映照的温落川,晃了晃他的手。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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