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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哭声似乎更大了,比哭丧还难听,追着轿子往山上去。
哭了没一会儿,又因为哭声太大,叫村长拦住好一通呵斥,说她犯了山神爷的忌讳,不让她去了。
江酌站在元春身边,见她还在看,就这麽捂着人的耳朵,把人拐走:ldquo走了,回家。rdquo
元春一脸茫然地跟着江酌,直到走远,江酌把手放下,她才说:ldquo方才好像看见何姑娘了,她是说了什麽吗?好像把王嫂吓住了。rdquo
ldquo没说什麽。rdquo
元春没有怀疑,学着江酌的动作,自己也捂了一下耳朵:ldquo那郎君做什麽捂我耳朵?rdquo
ldquo王嫂说疯话。rdquo
元春觉得小郎君把爹讲过的那些她小时候的糗事都记住了,扁扁嘴巴说:ldquo才不会吓着我。rdquo
江酌轻轻ldquo嗯rdquo了声:ldquo胆子真大。rdquo
越冬虫
元春抿抿嘴角, 往山下走时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迎亲的队伍已经很远了,远到就像落在山野间的一点星子, 除了灯火,什麽也瞧不见了,她突然说:ldquo希望王玲没事吧。rdquo
ldquo会没事的。rdquo
ldquo小郎君怎麽知道?rdquo
ldquo猜的。rdquo江酌道, ldquo去年出了事, 今年村子里应当会上心一些, 不是每日都会有人去送饭吗。rdquo
他这样说, 元春稍微安了心,不再看了。
日子还得过。
只村里的年,似乎比别的地方都要长些, 不紧不慢到了元宵, 年味还没有丁点要散的意思。年前,元春特意到镇上买了红糖、芝麻和糯米粉, 就是为了十五,今日刚好派上用场。
晌午之后,元春支了锅热水,浅浅把糯米粉烫了一遍mdashmdash热水烫过的糯米粉包出来的汤圆更有嚼劲,放馅儿时不会裂开, 下锅后也不容易散。
包汤圆是晌午, 可等到真正煮的时候,就是晚膳以后了, 清汤下锅, 等汤圆浮上来后捞出, 盛进装有红糖姜汤的碗里。
冬夜里,竈头咕噜噜作响, 热气从锅里蒸腾,蕩漾出来的香气都飘着甜味。元春见爹洗完脚出来倒水,闻着味儿就过来了,上手给爹盛了一大碗。
元父洗手过来,往碗里瞧了一眼,见自己的放了姜片,另一碗放在竈台边的没放mdashmdash他知道自家女儿的口味同自己一样,都不太喜欢吃甜,糯米粉甜,芝麻馅儿也甜,红糖更甚,往里头搁两块姜片是他们多年的习惯了,这样不仅能去腻,还能驱寒,所以今日忽然多了一碗没放姜片的helliphellip
给谁,不言而喻。
江酌不喜欢吃姜,是那天雨夜,元春发现的。
爹给熬了姜茶,没放红糖,小郎君喝第一口的时候就皱了眉头,但他没说,一滴不落全喝了。
元春没发现自己的小心思已经被发现了,还同爹说:ldquo新一年也要和爹顺遂团圆呀。rdquo
元父轻轻ldquo哼rdquo了一声,没说话,埋头坐在竈台边吃起来。
元春没吃,是在等小郎君。只等了好一会儿,都没瞧见江酌来。她探头在院子里听了一会儿,端着元宵去找人mdashmdash江酌正在隔间里头洗澡呢,元春站在门外等了会儿,听见里头流水哗啦的声音,耳朵尖热了起来,好像比手里的汤圆还烫,她站了一会儿,不大好意思,往外退了几步。
没一会儿,江酌便出来了,发梢还沾着水,一滴一答地落下来,在旧衣裳上洇开一小团深色的水渍,他似乎又长高了些,裤腿下面露出来一截清瘦的脚踝,好似漂亮,长发不束,整个人看着有些懒,却又很自在,好像很适应这种放松的感觉。
江酌没想到她在外头,擡头看见她的功夫,眼底里带了点惊讶:ldquo怎麽了?rdquo
ldquo吃汤圆。rdquo元春微微捧起碗,ldquo隐哥,想看月亮吗?rdquo
十五的月亮是最圆的,今夜无风,云也很淡,星子点点,确实是个看月亮的好时候。
只元春日日都围着他转,也不知道是什麽时候做了这梯子的,两人坐在屋顶上,汤圆放在一边。元春一边说自己做的这梯子可稳了,用好些年都不会坏,一边又说:ldquo隐哥以后想看月亮,要走梯子,可不能再翻上来了。rdquo
这是惦记着他那次的手伤了,江酌想到那天夜里的兇险,按了下指骨:ldquo知道了。rdquo
元春抱着膝坐在江酌旁边,远远看着天边月亮:ldquohelliphellip其实,月亮挺好看的。rdquo
先前江酌喜欢看月亮,元春不知道为什麽,但从那之后,每次月亮出来,她都会留心看看,想着,是不是自己多看些,就能知道哪里好看mdashmdash起初,元春看不明白,但送走江酌的那天,她好像看出来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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