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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怕要等上许多年。”
“这里的师傅说,既然来了这里便不要有别的念头。若哭丧着脸讨不了贵人的欢心,自己也一辈子都不会好过。”
徐清淮痛得阖眼,沉沉道:“你才来了几日,便这般势利,认命了。”
“这不叫认命,这叫……”萧云山若有所思,“嬷嬷说,这叫惊涛骇浪中求生。今日低贱如狗,明日终会成狼。以前家中也有人教导,世上有千万种活法,活着才能得到一切。”
不知过了多久,徐清淮微微睁眼,眼前一只小小的火苗照着自己。夜莺啼叫,他看了一眼困得打哈欠的小孩,摘下自己手上那不太合适的青玉扳指丢给那孩子,道:“小丫头,留着傍身吧,别让人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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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庄子五里以外处。
冬夜寂寥,寒风刺骨。
一个衣着单薄的人忽然被刺中一刀,倒在了雪地里。长刃陌刀映着月光,剎时溅上了血迹,徐清淮淡然地看了一眼曹贵的尸体,道:“将尸首丢到侯府门前。”
温南称是。徐清淮收了刀,见那白玉扳指上也落了星星点点的血迹,便拿衣角拭去了。
“惊涛骇浪中求生。”若那小丫头还活着,成了全大昭最有名的乐师,他怎麽会认不出来呢。
不知他到底多少岁,只知那时便看着瘦小柔弱。
次日抚宁侯府大门前赫然躺着一具尸体,身子已经僵直,大概是死了有一段时间了。
府院里正因为徐清全的事情焦头烂额,忙得不可开交,徐傅将其打了一顿。如今又遇上这麽一遭,更是让街上的看客将侯府围得水洩不通了。
那尸体已经被围观的人瞧得差不多了,更有人已经认出来这是从前在侯府伺候的曹管事,侯府若是公然把尸体收进去了,怕是说不清楚,若是不收进去,更是会引人围观,七嘴八舌得淹了侯府。
徐清淮坐在玉樱楼与王卓殊一同饮酒。
王卓殊不禁发笑,“你家可真是精彩啊,净是虎狼,若非皇后这几年待你好,你只怕是要在那毒窝里再挣扎几年了。”
自侯夫人死了之后,徐清淮不愿归家,被御林军从山洞里找着的,侯夫人的尸体也是皇后派人收拾好安葬的。
后来徐清淮沉沉醒来,一睁眼就已经身处皇宫。皇后说抚宁侯夫人曾是她的闺中密友,听闻噩耗,她沉痛不已,便将徐清淮留在了皇宫里。没想到抚宁侯府丢了个孩子竟是半分没着急,皇后便干脆不将徐清淮还回去了。
徐清淮被皇后在宫里养了六年,因为徐清淮的年龄已经不小了,又是侯府的嫡子,也不能一直养在宫里。皇后虽舍不得将他还回去,但是到底抵不过朝中悠悠衆口。那时边境告急,徐清淮自请跟着文小将军出征,离开镐京时才十五岁。
归来后分府别居,与侯府再无关系。
“皇后有时候也得看圣上的脸色,不能时刻护着我。”徐清淮道,“如今的侯府被许多人盯着,连圣上也想要找他的差错,你说若是徐傅此刻出了什麽岔子,圣上会不会对他兴师问罪呢。抚宁侯该败落了。”
“你家那姨娘本是打算悄无声息做了曹贵的,奈何找了这些年,最后还是被我先找到。被你这麽一弄,满京城皆知他死在了侯府门口,若是没做亏心事,怎麽就逼死了家里用了许多年的管事呢?圣上定然也会听到消息。”王卓殊轻笑道:“你家那个庶弟都说你也是立了战功的,圣上却只给了抚宁侯赏赐,偏没给你,连我都觉得不甘。不过风头越盛越是容易被针对,你未得封赏反倒是自在。”
“你以为圣上为何不给我封赏?”徐清淮故意不说,只是淡淡笑着。
王卓殊不明白其中的门道,便只是夹菜喝酒。“我哪知道。”
徐清淮继续道:“因为我是姓徐的,若一次都赏了,旁人不知我和徐傅势同水火,还以为我们是一家人。徐傅的气焰又如此强盛,得到的不是无数人的追随,便是无数人的针对。圣上若是再想打压徐傅,便不得不同时打压了我。若我们两人从一开始就不在一处,徐傅此刻无论如何洩气,便都与我无关了。”
这话说的王卓殊一愣,他全然不懂官场上的博弈,自是想不到那麽多。但被徐清淮这麽一说,他倒是忽然就明白了。“你是说,圣上把徐傅压下来,是为了……擡举你?”
“不过,徐清全倒是帮了一把,让侯府又乱了几分。”徐清淮思索道,“但是他说,他是被下了药的。他那般鼠胆的人,的确不敢在缭云斋那种地方闹事,大概是真的被下了药。”
他又想起来那小乐妓肩上的那一朵红莲,如血一样豔丽。他定然是从哪里见过的。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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