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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贵倒吸一口凉气,结巴着说:“徐小侯爷……小人并非有意的,至于那些事,小人是受了指使的!小人也是被逼无奈!”

“本侯不是要跟你算我身上那些伤的账,本侯这些年战场厮杀,刀剑无眼,见过许多牛鬼蛇神。你没有弄死本侯,本侯便不会怪你。”他站起身,凑到曹贵跟前,忽然冷厉道:“本侯只跟你算一件事——

“侯夫人之死,无人可善终。”

扳指

抚宁侯夫人死在十年前,徐清淮九岁的时候。从前世人都说抚宁侯夫妻两人琴瑟和鸣,恩爱非常。抚宁侯把她当宝贝一样藏着,不叫人看见,旁人只知侯夫人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

只看徐清淮就知道,他这般俊美的样貌大多是承了侯夫人。

他也知道,世人所传侯夫人被抚宁侯深藏府中并不是因为恩爱,而是因为她素来腿疾,常年居于府中,除了入宫觐见并不出门。

徐傅宠幸妾室,对侯夫人并不多在意,而她也从不过问府中事务,不理会任何妾室的刁难,以为从此安稳一生。奈何这世上唯有一个抚宁侯嫡子,嫡子若在,庶子永远是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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缭云斋里,萧云山的房中点着沉香,面前雕花的盒子里放着一只青玉扳指。他细细端详着,只觉得与今日见到的那一枚白玉扳指有几分相似,皆镶着细细的金线,但除了这点相似,终究说不出其他的所以然。

十年前他被卖到了大昭的镐京城里,同一群和他一样大的孩子一起。他在荒郊野外里穿着一身素白的衣裳独自住在主人家为他们準备的帐子里。这些孩子来历不同,基本都是在战乱中流离失所的,或者是从别国虏来的。他就是被虏来的一个。

但也不是所有孩子都能被拉去调.教一番,而后谨慎地活着,大多数都是被充为奴婢,或是充为军妓,若是既没样貌也不听管教便直接就地杀了,因此一定要选在隐蔽的地方,像是深山老林。

那夜大雪,萧云山在睡梦中听见了帐子外沉吟一般的哭声,他蹑手蹑脚地掀开帐帘,便瞧见了一个少年坐在角落里,腿上受了许多伤,像是擦伤和刮伤。

他没忍住,惊叹道:“流血了……”

那少年大概是不知道此处有人,还以为是个遮风的好去处,见着他立马惊慌失措擡眼,如一只狼崽子一样警惕地盯着他。

萧云山见他身上落满了雪,冻得意识混沌,身上的血迹和伤痕过于骇人,不似这营帐里的孩子,若被巡守瞧见怕是性命难保,因此他拉上那少年的胳膊,轻声道:“跟我进来吧。”

夜里巡卫衆多,更会有专门的人到个个帐子里查探。萧云山知道自己这地方藏不住人,便问了这狼崽从哪个角落进来的,好在他还有一些意识,迷迷糊糊指了个方向。

萧云山急忙又将人挪到了更偏僻的山洞里,自己回到营帐后,待查人的管事们走了,夜半三更,他又急匆匆地捎上一些热汤和果子去看那少年。

少年眉眼如狼,好似十分得不近人情,不许人碰他。萧云山去了之后便见那少年身上的伤口暴露在寒风中,痛苦地靠在石壁上,额上流着细密的冷汗。萧云山还从未见过这样的人。伤处往外涌血,萧云山看了眼自己的衣裳,没敢动主人家发放的干净衣裳,只能简单地帮他擦了擦血迹,细心地喂他喝水。

许久,少年才好似清醒过来,微微睁眼,便瞧见了这看起来瘦瘦弱弱的孩子,不知多大年岁,但看起来与他差不多大。长相娇俏,容貌甚佳,于是他缓缓开口:“小丫头,谢谢你。”

“我是男的。”

“长得像个丫头……”徐清淮咳了两声,“我听见……这里的孩子是要被拉去充妓子的,你还是别待在这里了。”

萧云山倚在一旁,低着头轻声道:“我无处可去,就算逃出去了也是死路一条,若是被抓回来更是必死无疑,还不如安生呆着。天亮之前,我还是要回去的。”

徐清淮叹笑一声,“也是,我也无处可去了。”

他被侯府的人残害,亲眼看着自己的娘亲被拉到了一所偏僻的地方上被折磨死,只剩尸骨。他好不容易逃到了这里,因为这里巡卫衆多,侯府的下人不敢追进来,他这才逃过了一命,又幸好遇到了这个长得像小丫头的孩子。

萧云山道:“其实我也不是无处可去,我被选做乐妓了,来日一定是能靠这个吃饭的。若我来日做了全大昭最有名的乐师,能够上宫廷的那种,这世上便没有人敢欺负我了。到那时,或许我们还能再见。若有人欺负你,你可来找我。”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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