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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有高平的消息了,主子不妨亲自问他。”
暖阳照着徐清淮的半边脸,沉闷的粗喘在刀刃入鞘之际平稳下来。“他是走投无路不得不露面了,还是被什麽人推出来的?”
他的脚步忽而一顿,说起中书门下,他想起前日里见过的纪峰,若说纪峰故意在这时候跳出来拉拢他,好以此上位,自然是不无道理,可总归是带着几分刻意。
徐清淮坐下喝水,见门口的小厮进门通报说是缭云斋来了人。他一听是缭云斋的人,想着大抵就是萧云山了,道:“日后遇见缭云斋的人,不必通报。”
外头等着的人进来,一眼瞧见徐清淮正吊儿郎当地剥着橘子,那眉眼低垂着,深邃幽暗的眼睛不曾擡眸。“承淮来我这里何必如此拘礼,还要等我请你坐?”
那人不说话,徐清淮伸手将剥好的橘子递过去。
“……不,不了。”莲君局促道。
徐清淮一顿,随手将橘子塞进了温南手里,“莲君?有什麽事?”
“承淮哥哥让我来给小侯爷送一样东西,他说这是对小侯爷很重要的东西,要我一定亲手交给小侯爷。”莲君手里捏着一个精雕细琢的红木盒子,脚步柔软,犹如步步生莲的玉足,走到了徐清淮跟前。
徐清淮将盒子接过手,打开看了一眼,是个箭头,笑道:“承淮送我的?温南。”
温南:“主子。”
“给承淮回礼,去将我的缠枝镂金香囊拿来。”
“是皇后送主子的那个?”
“是。”徐清淮起身,“我自己去找,你先送莲君回去,我亲自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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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春时节暖风微拂,沿街的店铺人来人往,朱雀大街上车马络绎来往。缭云斋似是比往常更要热闹,门外停满了马车。
徐清淮方才迈进,便闻那薄纱后的的琴幽幽地停了最后一个音,静默片刻后,周遭挤满的人群回味无穷般地喊了一声“好!”
徐清淮被人群拦在最外层,对里面坐着的那人一眼也瞧不见。
“云山公子这一曲何名啊!”有人大声问道。
“真没想到我这辈子能听到云山公子初奏新曲啊!”
徐清淮倚在门框前,淡淡问了一句身边的人,“什麽意思?他不弹新曲子?”
“哟,徐小侯爷!”这一声嗓门大,让周围人都听见了,不少人齐刷刷地都看向这边。
“小侯爷应该比我们懂啊!云山公子第一次在人面前弹奏的曲子一定是在圣上和皇后面前,抑或是当着达官贵人的面,而非我们这群人吶。”
“只是不知……这曲子叫什麽呀?”
衆人的目光聚集在了那薄纱后若隐若现的清贵公子身上,徐清淮不自觉微微仰头,却还是看不见,只得在心里暗暗骂娘,若他是王卓殊那不要脸的货色,一準挤得头破血流也要挤进去。
须臾,萧云山才缓缓起身开口,“云山与徐小侯爷有约,失礼了。”
人群瞬间嘈杂了起来,传言徐小侯爷与萧云山情谊匪浅,大抵是断袖之交,可人人皆知这两人一个冰清玉润,一个桀骜难驯,当真是风牛马不相及的两个人物。萧云山这句话倒像是坐实了京中传言。
徐清淮手中拿着一个木盒,雕刻着镂空的葡萄花鸟,再一看此人,身着一袭矜贵的淡紫,银镶玉发冠将墨色长发高高束起,后背抵在门上悠然地噙着笑。真像是刻意捯饬过的。
待人陆陆续续散了,徐清淮才终于瞧见了庐山真面目,萧云山微微颔首行礼。
徐清淮道:“多谢承淮的礼物了,本侯很是喜欢。”
萧云山带着淡淡的笑,带着徐清淮进了自己屋里,才开口道:“虽然送了你礼物,却也给你带来了麻烦。既然东西拿回来了,于将军定然会察觉到。”
“承淮莫不要小瞧了我,什麽麻烦我解决不了?”
“若是什麽都能解决,便不会三番五次遇见我了。”
“我那是故意想见你,”徐清淮将东西搁在桌上,“我今日可是专门沐浴斋戒,换了一身衣裳才敢登门,连你新作的曲子都没能听见,倒是便宜了温南那小子。”
“沐浴倒像是真的,斋戒可不大像。”
徐清淮定睛看着他,悠然道:“你能看见?”
“有一股白芷香。小侯爷太高看我了。”萧云山道,“小侯爷给我带了东西?”
徐清淮哼笑一声,“暂时不告诉你是什麽,不过定然是与你有益的东西,但我不是白给你的。”
“我以为小侯爷是来回礼的。”
“那箭头本就是我的东西,你替我找到了我自然是感激你,但你拿我的东西送给我是何道理?你今日等我来,可不只是为了告诉我要提防着于桓吧?你我以物易物,才不枉我来这一趟。”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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