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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娘娘的故人而言,不爱的东西是拖累。但若不得已,只能靠这个做营生,却也算是救命稻草。”

文昭轻轻一笑,“她也是这麽说的。这世间的东西多分个三六九等,男儿学琴是雅事,女子学琴是德行,可乐妓学琴,纵使是营生,也要被人看轻一层。仿佛有些事,就只能男人做才是最好。”

弹琴说是雅事,上阵杀敌说是忠勇,世间的一切都仿佛能让他们享受无上荣光。女将军又如何,皇后又如何,总归是个要被规训的女子,砍了羽翼,失了自由,做人人敬仰的皇后,将来做一国太后,死后载入史册,却也只配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语,没有一丝丰功伟绩,仿佛一生到头都是一个被摆弄的物件。

萧云山退下之后,文昭淡淡看着那道背影,忽然干笑一声。她真正在萧云山身上看到了另一个人,那是唯有最熟悉的人才能看得出来的影子。

只是萧云山,安静又谄媚,每一步看似小心谨慎,却又带着故意靠近的目的。对徐清淮而言,那是吊着他的一根线,对她而言,那是酷似故人的举止与做派。

当年,文昭在初见鸿岳时,只记得那是废掉双腿都掩盖不住的容貌,又是美丽容颜遮不住的倔强与孤傲。安静得像雪山上的莲花,却又高不可攀。后来文昭得到了这朵莲花,明知她是北岐的雪莲,却已经不可自拔地深陷谷底,从那以后鸿岳的每一个动作都像是蓄意接近。

一国皇后,像是攀爬在山崖上的人一样岌岌可危,知道下一刻自己会掉入深渊,但又望着面前的雪莲满心怜爱。

她送给了鸿岳许多东西,无数的资産,铺子、地契,全都留给鸿岳傍身,她甚至觉得,即使鸿岳从此以后孤身一人身处大昭,也能够富甲一方地活下去。

后来鸿岳死了,她悲愤交加,念着多年情谊,既盼着她是假死脱身,又怕从前的感情尽是欺骗。后来想想,纵使死生不複相见,她也希望那人真的能好好活着。

“罢了,罢了。”

利用也罢,欺骗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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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清淮如今虽已出京城千里,可……此次随行,除了金吾卫的一些人,还有王家的公子。”

钟吾宁冷声道:“王卓殊竟也在。”

暗卫道:“殿下,王家可是朝廷重臣,若是王家公子途中遭遇不测,只怕会生出事端。”

钟吾宁点点头,沉了口气,“王家的人确实动不的,可如今正是拿掉徐清淮的好时机呀……”

他喝了口茶,指腹不住地轻点着桌面,道:“如今徐傅失势,父皇亲自夺了他的兵权,若徐清淮顺利抵达西北,拿到沙崧兵权,那徐家在京城还是倒不下的。文家这些年始终压了高家一头,有他在,我母妃在文皇后面前便永远低人一等,纵使徐傅没了势,也总能在京城趾高气昂地活着。”

暗卫道:“殿下,不若不要顾及那麽多。殿下不日便能登基,此事只要做的毫无疏漏,就算是王卓殊死在了路上,王家也不能怎麽样,只会厌恨徐家人连累了自家儿子。”

钟吾宁思索道:“说的也是。”

他的手紧握着茶盏,“若非父皇格外器重徐清淮,孤也不想杀了他……只是,父皇生前便视他如亲子,纵使孤是父皇的独子,朝臣也从不敢格外敬重孤,像是生怕继承皇位的会是那个姓徐的。”

“殿下多虑,朝臣们有眼无珠,但圣上心里可是明白的,不然怎会立您为储君呢?”

钟吾宁冷笑一声,“父皇临终时才立储,可见他始终盼着还能与皇后再生一个儿子。若能有第二个选择,他也绝不会选择孤。纵使他未将徐清淮当作自己的亲儿子,皇后将来却一定要倚仗这位养子。父皇将沙崧兵权给了他,便是要他做皇后的后盾。”

“父皇从未信任过孤。”他淡淡道,“既然如此,徐清淮便留不得了。”

外面来了个婢女,“殿下,太子妃请您过去用晚膳。”

钟吾宁起了身,瞥了眼暗卫,“退下吧。”

东宫,烛火微微摇晃。

太子妃遣退了上菜的下人,亲手给钟吾宁盛上汤水,才坐下来,柔声道:“殿下近日消瘦了,想必是公务繁杂,累着了。”

钟吾宁笑着应,“前朝公务繁重,礼部又忙着安排登基大典,事事都要过问,孤也有些抽不开身了,冷落了爱妃。”

“妾身不觉冷落,自妾身嫁殿下为妻,便知殿下是个成大事的人,定然是不能事事以妾身为先的。妾身无法为夫君分忧,只能略尽绵薄,在衣食用度上伺候得夫君周全些。”

钟吾宁望着她轻轻一笑,想起两人才成亲的时候,她也是这般称心如意。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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