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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认识什麽抚宁侯!”
萧云山淡笑一声,“那就是江州州府江天禄偷采了?”
矿工并未意识到什麽事情,疑惑道:“什麽?”
“朝廷派发的粮饷按照铜矿数量和矿工人头折算,朝廷知道自己出了多少钱,那麽得到多少铜矿都是有数的。可如今你们并不在名册之中,可见産出的铜矿也比记录中的要少很多。那麽少了的铜矿去了哪里?”
“我们……我们怎麽知道。”
“官府关着你们,当然不想让你们知道你们是在为谁卖命,好让你们误以为是朝廷不顾你们的性命。朝廷如今还对你们的存在一无所知,等天一亮,官府四下搜查,找我要人的时候,我也是护不住你们的,你们只能自救。”
矿工大惊,“你,大人……我们不是江州人,朝廷当初招纳矿工,我们为了养家糊口才到这里来的。若要离开江州,过城门的时候怎能不登记造册,官府一定会找到我们的!我们只能等死啊,大人有何办法让我们自救?”
“签字画押,说明实情,我会派人送去京城,呈到圣上面前。”
“画,画押?”矿工对画押格外谨慎,毕竟当初便是被一纸文书骗来江州,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眼前之人看着是清流文官的模样,却也无法全然相信。他们又不识字,根本不知道自己画押的是什麽,倘若画押之后他将他们全都卖了,他们连说理的地方也没有,官府更会将他们置于死地。
萧云山知道他们的顾虑,道:“按我说的做,我再给你们谋一份差事,虽然吃不了朝廷的粮饷,但胜在安稳,工钱也比平常矿工要高出几倍不止,来日出入关卡极为方便,来往路途,有得是机会回乡,还有这些京城来的金吾卫保护你们。”
这些条件足以吸引这些饱受苦楚的矿工,他们别无他路,就算面前之人在坑骗他们,也没有比如今更差的道路了。
“大人为何要帮我们?”
“我的这些护卫只会打架杀人,在京城待惯了,做不了粗活。你们力气大,我思来想去,要你们做我的镖局最是合适。运粮食,这个差事,你们可愿意?”
矿工们急忙跪地磕头,大喜道:“愿意!倘若大人能给我们一条生路,上刀山下火海也愿意!”
翌日一早,江天禄得知矿工们又逃了的消息,大惊失色,直接就想到了萧云山的头上。萧云山是徐清淮的家室,也就和徐傅是一家人,徐傅谋逆的罪名若是坐实,他们都要受到连累,哪怕他是天子宠臣。江天禄不得不防,但他不能大张旗鼓地查,因而一大早的功夫就去拜访了萧云山。
萧云山在客栈中梳洗好,与莲君一起正欲出门去,迎面撞上了他。
江天禄只道:“萧大人昨夜睡得可好?”
萧云山柔笑一声,“江大人这麽早过来找我,是有什麽事吗?”
“萧大人这是要去哪呀?江某正想请你用早膳呢。”
“已经用过了,我要去找修琴的师傅,就不陪着江大人用膳了,江大人轻便吧。”
江天禄悻悻地点点头。萧云山一直说是为了私事才来的江州,就连京城给他的消息说的也是这样,可见圣上当真没有要查铜矿的意思,就是要查也不会派一个弹琴的乐师来呀。难道真是他想多了?
这两人暗探的消息也是萧云山一直呆在客栈,白日里去一所斫琴的院子里。既然暗探都这麽说,难不成萧云山当真有通天的法术吗?他总不能一直拦着萧云山,于是只能悻然离去,说改日再来找他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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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州城外十余里,一行人马自西北而来,冷风飒飒,暮色下沉,徐清淮勒马停下,而后与随行的一衆人马在城外安营扎寨。
先进城的斥候折返回来,禀报说:“萧公子在江州,但似乎并不是为了老侯爷的事,侯爷何不亲自进城问问他?”
面前的篝火被风吹得忽闪忽闪,火星飘蕩上升,悬于天际。徐清淮若无其事地盯着手心的苍狼军箭头,北岐的箭和大昭的箭本就有所差异,苍狼军更是因为与衆不同的箭能够做到间无虚发,这是独属于苍狼军的独一无二的东西,苍狼军覆灭了二十余年,因而除了当年曾在沙崧待过的老兵,大概无人知晓他腰间一直挂着的这东西是谁的。
消失了二十年的东西,又出现在了大昭,隐居山林的娘亲,遮掩身份的萧云山,一个北岐统帅,一个北岐太子。徐清淮的心犹如刀刳,不知该如何面对接下来的萧云山。
那人到底骗了他多少次,他也不清楚了。
就在徐清淮思索之时,远处传来一声马匹嘶鸣,箭矢声噌噌作响。徐清淮急忙站起,周围的护卫皆手按刀柄,蓄势待发。一个身受一箭的人从马上摔下,朝着这边的亮光赶来,血迹横流,染红了土地。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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