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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瑛才擡头望向方蔚筠:“师兄可愿带我一同过去?”

他想要确定,长兄是否看见了他留下的信,又或者长兄是否愿意相信他。

薛崇渊必然有无数理由哄得明家随他起事,若似前世一般无二,最终长兄和长嫂都战死于衡城。

他希望长兄长嫂都好好的,希望明家也能好好的。

只可惜他未能将薛崇渊杀死。

“你在师伯身边好好养着身子,等我下次回来再带你去江东,可好?”方蔚筠都是在哄着明瑛,轻声同他说道,“这几日可觉得身子好些了?”

明瑛垂眸,就安静地点点头。

景原子乃是神医圣手,明瑛喝了这麽久的汤药,虽不说药到病除,也觉得身子好了很多。

只是觉得胸前被贯穿的伤处还隐隐作痛,却再无别的不适。

如今他便是坐在这里,都并不觉得冷,偶有倦意也不似从前那般难受。

方蔚筠让他在北原好好养着身子,又答应了等到下次回来会带他去江东,明瑛略一思索就应下。

方蔚筠又去向景原子辞行,景原子也是送给方蔚筠一局残棋:“乱世之中英雄辈出,你本并非池中物,奈何缺了助你扶摇直上九万里的东风。”

“师伯谬赞,我并没有争夺天下的野心。”方蔚筠斟酌片刻才低声道,“我只想和华熹厮守终生。”

景原子早已知晓方蔚筠对明瑛的爱慕之意,他从不做棒打鸳鸯之事,也怜悯方蔚筠这片癡心。

只是世间之事,却也并非能事事顺心遂愿的。

“小子年少,可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之过。”景原子只是淡淡道。

明瑛就是那块美玉,方蔚筠想要将美玉占据,就必然并不容易。

待到兵祸纷争时,身在乱世,谁又能置身事外。

况且方蔚筠还是江东世家之子,更是早已深陷其中。

景原子也并非是要让他去争权夺势,而是在乱世之中觅得一方太平。

听了景原子的话,方蔚筠沉吟半晌才拱手道:“谢师伯教诲,小子顿悟。”

看见方蔚筠又拱手以拜,才出门离去。

开门时却诧异于看见明瑛就站在门外,见到方蔚筠也只是平声陈说:“我方才遇见一处难题,来向师父求教。”

方蔚筠点点头,心中又生出几分不舍:“我要走了。”

“师兄一路平安。”明瑛颔首,神色未有丝毫变化。

目送方蔚筠下了石阶,明瑛才进到屋里。

听见明瑛唤了一声师父,景原子擡头时,明瑛又道:“那局棋的最后依然是和局。因此徒儿有一事不解,来向师父请教。”他摊开两枚棋子,一黑一白,放在案上,见景原子点点头才继续说,“城池要塞易守难攻,而敌军衆多我军寡若;敌军以数倍之军围困,我方支援鞭长莫及。该当如何?”

指间棋子,带着微凉之意。

明瑛平静的语气,彷佛只是在陈述一场寻常的战役。

景原子几乎不假思索:“破釜沉舟,寻得外援,还能有一线生机。便是要塞重城,困守于此,城破也不过是必然之事,终归还是无用之举。”

“阿瑛,我曾教过你一句话。”景原子望着他时,停顿了一下才道,“成大事者,必有果毅之勇。当断不断必受其祸。”

“谢师父赐教,徒儿明白了。”明瑛轻声应下。

前世樾州之困,是他未能及时判定两军战局,敌衆我寡而孤立无援,致使陷入被动僵局,不得已困守越州做囚笼之兽。

若失樾州,无异于将后方重地交于敌手。

最终解樾州之围,唯方盛亭领兵回援。

在景原子将那局残棋交给他时,明瑛就看出来这局残棋是仿照樾州备军双方局势铺展在棋局之上,若无援军相助,最好的结局也就是鱼死网破两败俱伤。

这是一个无解的死局。

唯一的破解之法是以疏为堵,用部分兵力来吸引敌军以破得缺口,寻求救援,以破釜沉舟之勇求得一线生机。

也就是当年明瑛的解法。

到如今无论日后如何,他都总不会落得那般结果。

案上的两枚棋子,被一抹阳光笼罩中,似也熠熠生辉。

景原子却已将两枚棋子都拨入盒子,随着清脆的声响,就混入无数棋子中再无痕迹。

“阿瑛,你觉得盛亭如何?”景原子还在摆弄着棋子,突然问起这话。

“方师兄乃不世之奇才。”明瑛诚然说道。

前世的方蔚筠就是人所称颂的良相,是薛崇渊最信任的左膀右臂。

明瑛想起,前世师父说过的话他仍记忆犹深。

自古以来都说,胜者王侯败者寇,这说法想来也并非準确。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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