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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颖慢条斯理地斟了一盏茶,向明瑛作敬茶的姿势:“先生自北原而来,不知要去何处?”

雍颖语气温和,俨然是一只笑面虎。

他的声音不大,只是刚好能让明瑛听到。

明瑛依然是站在楼梯上,回头望向雍颖,雍颖便自顾自地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在下从南国而来,做的是锦织买卖,一向倾慕景原老先生的盛名。在下猜测先生应当是景原老先生的衣钵传承。”他的目光落在明瑛的袖口,里面藏着一排银针。

这位小安阳王,可并非等閑之辈。

明瑛不动声色地将袖中银针掩下,才向雍颖说:“不知阁下所为何事?”

“早年听闻,北原门下皆贤才,在下仰慕已久。不知是否有此荣幸,邀阁下共品茗茶。”雍颖抚着茶盏上的锦绣纹印,似笑非笑地朝明瑛说。

“在下不才,只怕是阁下擡爱错了。”明瑛淡淡道。

雍颖又斟了一盏茶,缓缓推到明瑛面前:“听闻北原老先生不喜过问我等俗事。只是阁下有经天纬地之才,本应有封侯拜相的机会,若隐于市野岂非太埋没了。在下也是一介俗人,与阁下一见如故,更想为阁下带来名垂青史的机会。”

名垂青史的机会?明瑛眸光深邃的凝望着他。

雍颖突然感觉一阵寒意,好似被冰雪封存的寒冷。

前世的明瑛相信爱情,也想要成为名垂青史的贤臣;可到最终却是鸟尽弓藏的结局,明家背上通敌叛国的罪名被族诛。

他和方蔚筠同出北原门下,同样选择了这条路。当初师父说一旦入了朝就再也不能回头了,无论封侯拜相还是身死族灭,都算不得好结果。

雍颖既知他是北原门下,却还敢在晋国都城公然招揽,当真是毫无畏惧。

如今他不需要名垂青史,但他对雍颖的话很感兴趣。

雍颖实则是楚国君雍徽元的人,他此次来到晋国却应该是他的义父雍黎的安排。如今此番作为,雍颖又是在为何人做事?

楚国朝堂不宁,他倒是很想蹚入这趟浑水。

如前世的历程,楚国和晋国将兵戎相见,大将军叶溦战死阵前;而后楚国内乱退兵,晋君趁机发难叶家和江东十六侯,这是一切的开始。

只要雍黎死了,才能提前结束晋楚战事。

第13章 第13章

明瑛并没有应下雍颖。

离开茶馆后,他知道有人还在尾随着他,这也正合他意。

他站在繁华的王都,见到平宁侯府的马车再度招摇地出现在闹市街头。

待车马在平宁侯府停下,便见一个披麻戴孝的童子从马车上下来,一步一磕地哭着爬到平宁侯府前。平宁侯府骤然开门,两行仆从簇拥着平宁侯老夫人出来,老夫人扶起那童子便又嚎哭起来。

过往行人遥遥看着,都在低声讨论着发生何事。

待那报丧的童子被迎进去,平宁侯府的大门便重重合上了。

看着这一场大戏落幕,明瑛垂下眼睑。

他已然明白其中缘故。

想来兄长已经看到了他留下的那封信,也相信了他的说辞。

江东明家派人进京向平宁侯府报丧。若是平宁侯府嫁到江东的大姑娘逝世,依照规矩府中必然要派人前往江东奔丧。

平宁侯府就能以此为借口悄无声息地将府中妇孺送出京城。

纵然皇帝对平宁侯府已经动了杀意,但叶溦尚且领兵在外,为免走漏风声也不好此时就对叶家动手。

边境尚在陈兵布阵,来回之间也需两月有余。

这段时日也就足够叶家从中脱身了。

待到图穷匕见之日,京中少了牵制叶溦的借口,离江东起事也近了。

思及在茶馆遇见的南楚小安阳王一行,明瑛也并未急于离京,之后两日都在茶馆二楼临窗的座位,静待时机。

平宁侯府中也有消息传出。

听说平宁侯府嫁到江东的大姑娘已于日前病逝了,老夫人闻知噩耗便伤恸晕厥,醒来后就令次子叶濉前往江东奔丧。随后老夫人携全府上下于城南万山寺上香,为病逝的长女供长明灯祈福。

万山寺中僧侣曾见逢安郡主扶着老夫人在寺中散心,以宽慰老夫人丧女之痛。

茶馆中的说书人仍坐在屏风前讲着隐喻前朝的故事,明瑛端起案上的清茶抿了一口。

淡淡的涩味自舌尖漫开,明瑛擡眸看了一眼茶馆楼下,南楚商队的车马依然停在路边,武艺高强的侍从扮成押送货物的镖师围在马车旁边。

明瑛便以袖掩杯,将杯中清茶一饮而尽。

放下一盏钱,明瑛起身离开茶馆,只是刚走了两步就觉得一阵晕眩,随即便失去了意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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