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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平淡的话语却让侍卫长浑身一震,脸色瞬间变成死人的灰白。

有冷汗缓缓顺着他的额头落下,他没有回头,站在原地似乎成了石像,动也不动。

良久,才终于有了反应,出声清退周围所有人,待场地上只留有国王和自己后,他缓缓拔剑,“我明白了,我会谢罪的。”

这剑让他在十六年前变成半个男人,现在也该让他像个男人一样死得体面点。

见他要自尽,克兰国王没阻止,只是笑着望他,“谢什麽罪?你何罪之有?不用这麽紧张,我那时说过了,我并不计较你们的事,只是想请你们帮个忙。”

帮他生个带有他和那个巫师血脉的孩子。

侍卫长耳旁轰隆作响,眼前似乎又出现了所有悲剧开始的那一夜。

那天晚上很黑很黑,天际连一颗星星都看不到,他在无人的教堂中忏悔自己的罪恶,忏悔自己爱上不该爱上的人,十四岁的克兰国王却突然大逆不道地骑马闯了进来。

此前他已经失蹤了好几个月,来不及惊讶他的终于归来,侍卫长便发现他怀中抱着一颗奇怪的心髒。

那颗心髒还活着,明明是死物却有着惊人的生命力。

而克兰国王也认真看着他:“哥哥,我不在乎你们的私情,但我要你和我的妻子帮我生一个我和他的血脉。”

……

步行走回教会的时候,天空又落起了雪。

最近气温降得太快,自昨天的落雨后,一天二十四小时内有二十三小时都在飘雪。

阿洛伊斯扫去肩上的雪花,被寒风刮得瑟缩了一下脖子,嘴中呼出几口白气后,他抱紧胳膊以一个勉强能保暖的姿势继续前进。

如他所想,克兰国王果然并不在意他这个小人物,一路畅行无阻地走出了王宫,也顺利回到家了。

可是有点奇怪,也不知道出什麽事了,今天的教会门口站了很多人,有他认识的也有他不认识的,有教徒也有卫兵。

相同的是,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不忍和忧虑。

今天的教会,安静得让人心慌。

异样也让心中顿时涌起一阵强烈的不安,阿洛伊斯在门口呆了一瞬,便连忙挤入人群跑进了教会。

然后,当看清楚里面的现状后,那一刻,他冷得几乎颤抖起来,全身的血液好像都倒流了一般。

在他不在教会的这段时间,教会变得一片狼藉,眼前大厅鲜血遍地,没有一处能站脚的干净地方,墙上、楼梯上、天花板上,到处都是打斗痕迹。

鲜红血液也落得到处都是,在发光苔藓的荧荧蓝光下,就像一只只恐怖狰狞的猩红眼睛。

院里的积雪中摆放着三十多具尸体,都沉默盖着白布,都是他的家人们,而这也只是其中一部分,搜查的士兵们还在源源不断擡出死状惨烈的尸体。

谁也不知道究竟死了多少人,唯一知道的是,死的大多是神圣教廷的圣职人员。

阿洛伊斯在那些排排摆放着的尸体中看到了一个熟人,周围人正为那具尸体盖上白布,也齐齐放下手下的事低头默哀,因为,这尸体的主人是那位大人。

有上百难民教徒哭泣跪在地上祈祷,明明不是该祈祷的场合,可旁人也没有阻止,因为这样的人太多了,他们都围跪在教皇的身边,哭得肝肠寸断,为他的逝去发自内心地感到悲伤。

不顾旁人的阻拦,阿洛伊斯揭起了那白布,然后发现,白布下的尸体如白布一样惨白,死状却异常的安详,嘴角还带着淡淡笑意。

如预言一样,他因荆棘而死。

即使旁人如何避免,终究还是躲不过落入荆棘丛的命运。

他身上有穿透身体的严重剑伤,死亡原因却是失血过多,人们按照他死前的行蹤判断出:他应该是因遭受重创摔下三楼,然后也恰巧掉到一丛即将被烧掉的荆棘之上。

又因为重伤,连起身求救都做不到,最终,将那黄褐色的荆棘都染得血红。

听说他被发现的时候,全身的血都流完了,人们擡起那具尸体时,轻得不可思议。

那些荆棘是开斋节时由教徒们买来的,阿洛伊斯当时想着避嫌,就让人藏到这个角落,谁曾想他最后还是落到了这上面。

一直以来深深憎恶的仇人死掉了,阿洛伊斯却没有半点实感,他呆站在原地好久。

直到教会内的尸体都被搬了出去,多得都摆到外面街头上,直到头顶肩膀都积了厚厚一层白雪,身体已经冻得完全没有知觉,才突然诈尸般一把抓过身边人:

“神佑骑士呢!他去哪了!?”

为什麽运送的人之中没有他?被运送的人之中也没有他?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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