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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保险起见,她还是派人去华安堂又禀告了一回。
赶巧的是燕王出门得更早,都不在华安堂了,是当夷出来应下,说会递个信给燕王传达这条消息。
马车停在香云寺脚下,这里已停了许多车马了。
沿途还有卖线香和精巧玩意儿的小摊贩,玉明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目光。
自病了以来,她也有好一阵子不出门了,如今也是看什麽都新鲜。短短的一段上山路,愣是走了半个时辰。
玉明还瞧上了个玉貔貅,小小的一个,也就指甲盖那麽大。
这貔貅通体莹白温润,额顶一抹淡红,神态动作憨态可掬,做得实在精巧动人。
玉明喜欢极了,攒起来的体己钱,掏出了大半,忍痛买下了这个玉貔貅,小心地揣在了荷包里,想着等回去打个络子挂在身上,保佑日后能多存点钱。
石阶每隔一段,都摆有一石瓮,里面的水冰凉清澈,上面浮着一朵亭亭的荷花。
如今已是秋日了,竟还有荷花开,这庙也是有几分奇异。
待步入庙门,正中一座大鼎,乌黑沉重,上刻有繁複铭文,围了好些人手里拿着铜钱往里扔,说是铜钱落到鼎里,许的愿就□□成能实现。
玉明先去正殿上了几炷香,听闻慧能大师在见客,就在庙里四处逛一逛。
西面有四方的水池,中央立了亭子,河面的风吹过来,凉爽又轻快,是个好去处。
池里的鲤鱼游来游去,只是个个都胖得不成样子。
玉明都担心它们重得沉了底。
香云寺的香火确实是旺,往来的人都快把这些鲤鱼喂得撑死了。
慧能大师空閑下来的时候,玉明正好在观音像前求了支姻缘签。
进禅房之前,玉明与一人擦肩而过,那女子实在生得太好看,玉明都忍不住回头再看一眼。
女子约十七八岁,湖绿的湘裙配以葱白的衫子,绾着堕云髻,翡翠白玉饰于其间。
本来是稍显老成的装扮,却硬生生被这美人清冷的通身气派压下去,显得沉稳庄重且威严。
在禅房的软榻上坐定,玉明还在想着方才所见的女子。
待慧能大师开了口,玉明才反应过来,为药方的事情同慧能大师道了谢,又将求得的签语递过去。
观音灵签乃中签,上有诗曰:“鸟破林巢无所宿,可寻深处稳安身。”
玉明不大懂此诗何解,但鸟破林巢总归不是什麽好话,可也说明这庙不是装了一堆上上签来哄人。
慧能看了看签语,将竹签放在桌案上,问玉明的生辰。
玉明想了想回道:“应当是壬午年七月廿八。”
慧能微微颔首,双手合十,佛珠安静地垂在他手边,桌案上茶汤热气袅袅,悠悠的熏香沁人心脾。
“此卦乃鸟雀巢林之象,不宜过早成婚。施主既已成婚,便顺心而为。”
慧能目光温和,“凡事到底应心也。”
玉明似懂非懂,但这些大师好像总是话藏玄机,不会直白地说清楚明了。
她也不好意思多追问,只能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道了谢,出了禅房。
玉明离开后,寺院的弟子来换茶水,才听见慧能大师握着佛珠,低声自语:“命途多坎坷,终贵不可言。”
贵不可言?弟子蒙蒙地想,是说方才的女施主吗?
玉明走到大殿中,捐了香油钱。
日头高照,香云寺也开始无偿发放斋饭了。
她被引至一座僻静的禅房,这斋饭着实不错,都是素菜,却做得极为鲜美,保留了食材原本的味道,入口唇齿留香。
用过斋饭后,玉明沿着原路,又回到入寺时见的那口大鼎前,从彩云那里拿了几个铜板,双手合十默念了愿望。
她许的是她和彩云琉璃都平平安安,长命百岁,而后也学着其他人的样子,往大鼎里掷铜钱。
玉明掷了好几次,都只是撞在鼎身上,没能落在鼎中。她投得极为专注,额头也渗出了细密的薄汗。
身侧忽地传来一道声音,清清冷冷,如琅珮轻撞。
“事不过三,只有前三回掷中,才是佛祖应许了你的心愿。”
玉明顺着声音望过去,竟是先前所见的绿衣女子。
绿衣女子不知何时站在了鼎前,手里也拿着铜钱,不过只有一枚。
她只掷了一回,没有中后她就停了下来,她转身对着玉明道,“实现不了的祈愿,掷再多次都没有用。”
玉明摊开掌心,铜钱静静地躺在其中。她怔怔地看着,忽然紧紧握住,而后摇了摇头。
“如果佛祖应许我的愿望,那麽我就信奉;若佛祖不应许,我就相信事在人为。”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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