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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玄嗣没说什麽,随意地点头示意下知道了,陆陆续续有人上前来行礼敬酒,他也没喝几口,只略擡了擡酒盏,算作回应。

没人会有半分不满,都笑脸逢迎着,只恨不能多同燕王说上几句话。

毕竟能见上燕王,说两句话,这样的机会也并不多见。

赛事已过半,陈玄嗣面前的酒还剩半盏,他始终有些兴趣寥寥,目光掠过身侧空着的位子,回到冰面正进行得如火如荼的赛事上,指节有一搭没一搭在膝盖上轻叩。

元回瞧着陈玄嗣的神情,知道他这是有些不耐烦了,低声凑近他耳畔:“主子,您要是累了,可先行离席?”

“不用。”陈玄嗣瞥他一眼。

元回忽然福至心灵,想到自从那日争吵过后,总是阴霾沉沉的氛围,主动道:“主子是在挂念王妃的病?那要不要去清风院看一看?”

陈玄嗣转了转手中的杯盏,没开口说话,蔺玉明?他在意这个没心没肺的小白眼狼生没生病?还去看她?

她病得要死了,都和他没关系。

陈玄嗣擡眼:“以后少在我面前多嘴,再多嘴,就扔到狼群里,让你和狼好好说个够。”

元回闭上了嘴,不敢说话了。

下一刻,陈玄嗣起了身,元回见状忙跟上,本来以为主子是有要事,没想到他是去马场。

陈玄嗣策马飞驰了好几圈,出了满身的汗,沐浴之后饮了几盏热酒,浑身都热气腾腾。

元回瞧着陈玄嗣走过来,再一看这心情好像只比先前稍稍舒缓,知道这是发洩了一番,但还没彻底舒服。

这种时候,主子一般会找人切磋身手。

说是切磋,其实差不多是单方面挨打,基本没人打得过陈玄嗣。

元回心下意识到不妙,刚想躲开,还没来得及走出两步,就被抓住了去陪练。

旁边的侍从都为自己逃过一劫而松了口气,随即又转变成一脸同情。

元回身手已经算厉害的了,可跟陈玄嗣相比还是不够看,但胜在能抗打,也能战个好一阵。

一个时辰后,元回先出来,痛得呲牙咧嘴。

衆人瞧见这样子,也知道是输得很惨。

元回肩膀落上一只手,是陈玄嗣拍了拍,评价道,“退步了。”

元回连忙点头认错,表明一定勤学苦练,争取下次抗揍的时间久一点。

正好锦文来了,陈玄嗣想起了闻家送来的几个人。

他就在第一天看了一眼,后面都没去看过,完全交给元回和锦文去训练,也不知道练得如何。

陈玄嗣理了理袖口,随意问:“闻家那几个小子,怎麽样了?有没有可造之才?”

“有个还不错。”锦文说,“那个叫闻谨行的。”

元回皱了皱眉头,那个闻谨行性子有点过于阴狠了。

“选拔到最后,是同家的兄弟比试,对方没下狠手,他却直接把人给杀了。”

陈玄嗣笑了声:“是条狼崽子。”

元回道:“只怕不是狼崽子,是咬人的毒蛇。”

陈玄嗣不以为意,不怕人狠毒,怕的是蠢,他要的也只是一把锋利的刀。

“锦文,你先继续训着,过一阵子,我亲自去看看。”

当夷来的时候,正好和元回打了个照面,而后收获了个自求多福的眼神,主子心情不好,谁来谁遭殃。

坐上马车,里面炭火烧得正旺,陈玄嗣扯了扯领口,靠着厢壁闭上了眼。

当夷坐在外面,忽然想起什麽。

“主子,有件事不知道要不要禀告。就是之前殿下说关于清风院那边的事,不必回禀了,但眼下又有一件事有点特殊,不说又怕殿下怪罪,说了又……”

“啰哩巴嗦。”陈玄嗣不耐烦了,“有事就说,扯什麽扯。”

当夷立刻连一句废话也不敢说了,直截了当:“王妃殿下方才出了门,刚刚递了信儿,说今夜不回来了。”

敢丢下一句话,夜里就不回府了。

现在是真的胆肥,翅膀硬了,根本连他都不放在眼里了。

“人滚去哪儿了?”

“西山温泉。”当夷不敢隐瞒。

陈玄嗣眯了眯眼,过得真是好日子,正事不来,泡温泉去了。

“她不回来,关我什麽事,随便她,死在外面了,也和我没关系。”

“是,是。”当夷忙认错。

陈玄嗣向后靠着,过了这麽久,这小雀苦头也吃了不少,但就是不肯低头服个软,只怕是彻底恨上他了。

恨他?

想到这里,陈玄嗣忽地冷笑一声,还真是白白养出了个仇人。

升米恩,斗米仇,只要对她一点不好,她全记在心里,此前对她的好,都忘得一干二净。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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