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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海棠花的纹样, 设计得极其精巧,灵动而飘逸。
“画得真好看!”彩云转过头,“是小姐你画的吗?”
玉明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有一回正好閑来无事画了纹样,琉璃照着绣了块帕子,去绣楼时被人瞧见了,有人竟愿意出钱买这个纹样。
她想着自己总得有一门养活自己的手艺,可在深宅之中,做什麽也不大方便。
好不容易有这样一个机会,就趁此画一画花样,卖到了绣楼去,竟赚了好些银钱。
最近还来了位大主顾,指定让绣楼请她来设计海棠纹样,给了大把的银钱。
玉明既然收下了钱,自然是好好办事,费了好些天,整日观察着各种不同花的样子,这才终于完成了。
彩云又举着画看了半晌,又看了眼玉明,心下真是又骄傲又满意。
小小的人裹在厚实的夹袄下,领边一圈毛绒绒的兔毛,衬得肌肤更是胜雪,整张脸小巧精致,当真跟画里走出的人似的。
“小姐画画真是好看。”
玉明抿唇笑了笑,拿起手边的书,忽然又叹了一口气,下颌搁在书上,歪着头想了想。
如果真的能像游记里写的那样,游历遍五湖四海就好了,她可以画下每一处的风景。
初雪的寒气丝丝渗透进来,檐下的小丫鬟们在边扫着雪边閑话,语气是掩不住的兴奋。
“初雪既然来了,冰球应当也快举办了。我还没瞧过呢,听说就是冰上比蹴鞠,很是热闹,还有不少人下注,运气好的赚得盆满钵满。”
“是啊,往年都热闹极了,今年还不知道是什麽光景。”
说起这个,都起劲儿了。
“诶,往年都是燕王殿下主持,今年殿下还来吗?”
“不知道啊,不过今年有燕王妃,不知道会不会一起露面。”
有人发出疑惑,“可瞧着关系倒不大好,怕是失宠了。病了这麽久,都没见人来瞧一眼,这王妃当得也真是可怜。”
小丫鬟撇撇嘴,“老提这个做什麽?王妃对我们也挺好的,只是不受宠罢了,我们在这里的日子已经算是不错,又没有被苛待过。”
“可若是王妃也出席,我们就有机会见这冰球赛事,听闻在那里做事的下人,每人都能得一两赏银呢。”
一两赏银,令人咂舌。不过想到是谁,大家倒也释然了。身份尊贵,长相俊美,有钱有权,出手还大方,简直无一处不好。
“能多见几眼,也算值当了。我曾远远地瞧过一眼,的确称得上是丰神俊朗的美男子,就是浑身气势骇人得很。”
玉明听着这些话,坐在桌案旁,握着书卷的手,忽然开始发抖。
过了好一段平静的日子,玉明以为自己都快忘却了这个名字。
可听到的瞬间,她却还是忍不住波澜的心绪。
陈玄嗣,她又要见到他了吗?
玉明双手颤抖,再拿不住,书卷啪嗒一声砸落在桌案上。
她目光紧紧盯着书卷,什麽字都看不进去,一想到那个男人,抑制不住的恐惧害怕。
深深呼吸几次,她终于平静下来。
她安慰自己未必会见上他,见到他也不会怎麽样。
一两银子,她要画两份普通花样,才能赚得这个钱,这还是绣楼给出的最高价钱。
一两银子,够普通家庭月余的花销。但在他手里,连九牛一毛中的一毛都算不上。
他是极有钱的,怪不得小丫鬟们都想去看冰壶,这样的慷慨大方,没有谁会和钱过不去。
可这不能掩盖他冷漠残忍的本性,他可以拿身边之人的性命威胁她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他不论对错,不论无辜,根本不管会不会对别人造成伤害,他只要达成自己的目的,可以做到不择手段。
而且玉明一直都知道的,他们之间,永远隔着家族的仇恨。
如果蔺家倒台,她就会被他毫不留情地舍弃,成为一颗彻底无用的废棋。
当冰球赛事的帖子送来时,玉明看了很久很久,都迟迟做不下决定。
她没有那个勇气再见他,她只想躲着他。
躲得远远的,最好再也不见。
举办冰球那日,天气格外的冷,日头都晒不暖这寒冷的气息。
冰面四周都搭起了棚子,里面烧着暖炉,这场赛事办得一如既往宏大。
陈玄嗣到得稍晚,人都来齐了,在场的都齐声恭敬行礼,远处的人群也都望着高台上的人影,目光皆是崇敬。
只是简单说了几句祝词,陈玄嗣就宣布了赛事的开始,回到了坐席间,瞥见身侧的空位,目光微顿了顿。
元回忙俯身凑近,低声解释:“王妃先前捎了个口信,说是还病着,怕将病气带过来,今天就不出席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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