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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要算起来,她对不起身边的所有人。

可她又卑劣,又胆小,不敢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他们,这些对她很好的人。

她是个懦夫,玉明垂下了头,心口阵阵发疼,难过得说不出话来。

善喜有些焦急地看了眼滴漏,已经过去好一阵儿了,如果燕王妃再不回去,她身边那个身手很高强的侍从一定会起疑了。

“王妃殿下,能否请你帮……”

善喜说到一半,对上林清河严厉的眼神,话音消减下去,只能咽回了肚子里。

玉明却注意到了,她看向林表兄:“如若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请开口。”

林清河站起了身,微微摇头,沉默了下。

“七娘,我送你回去吧,此次是我唐突了,冒昧请了你过来。”

他停顿片刻,笑了起来:“不过看到你过得还不错,我这个做兄长的,也就放心了。”

玉明心里一酸。

林表兄真的是个很温柔的兄长。

林清河送玉明穿过密道,琉璃和善喜都沉默着跟在后面。

密道并不长,快要走到尽头时,林清河停下脚步,对着玉明笑了笑,语气却是郑重。

“七娘,我不知道他究竟待你好不好,但无论发生什麽,只要我活着一天,你都可以来找我帮忙,我会竭尽所能帮你。”

玉明眼眶一热,几乎就要说出口。

其实他账本被偷,都是她害的,她根本不值得兄长这样真心相待。

可对上他温柔宽和的目光,玉明忽然一切都说不出口了。

她只能以同样郑重的语气回答:“兄长若陷困境,七娘也定会竭尽全力相助。”

玉明一回到房间,就察觉到了其内不同寻常的气氛。

安静,太安静了,安静得诡异。

彩云是被留在了这里,让她守着密道口,可如今人去哪儿了?

琉璃环顾了里间一圈,目光定格在屏风,没有开口说话,她向玉明指了指示意。

玉明顺着琉璃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看清的瞬间,心跳骤然加快,后脊阵阵发冷。

屏风后有人。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是陈玄嗣吗?

玉明站在原地,大脑飞速运转,终于组织好一个像样的措辞,深深呼吸一次。

琉璃心弦整个都绷紧,如果只是发现七娘离开了一阵,那还好;若是发现是去偷会林清河,那事情就麻烦了。

毕竟,林清河现在名义上,还应该收押在牢中,等着被槛送入京。

玉明屏息凝神,缓步转过屏风的瞬间,立即顿住。

琉璃瞧见玉明的样子,心弦高高地提起,跟着越过屏风的那刻,也愣住了。

随即变成了哭笑不得。

琉璃走过去,摇了摇睡得正香的彩云,拍着彩云的肩膀,嗔道:“快醒醒,叫你看个门,睡成这个样子?”

“小姐,琉璃,你们回来了?”

彩云揉了揉眼睛,忙站起了身,“那我们赶紧回去吧,估计当夷也在外面等久了。”

quot不知道怎麽回事,我真是困得不得了。”

彩云边往外走,边同琉璃抱怨。

玉明闻言抿着唇笑:“既然困得不得了,那回去好好睡一觉。”

琉璃也在笑。

主仆三人走出门,说说笑笑着往楼下走,行至一半,玉明忽然停下。

“当夷呢?”

彩云回头看了一眼,挠了挠头:“奇怪,是走了吗?”

玉明蹙了蹙眉头,往一楼看了一眼,浑身都定住。

太奇怪了,天香楼这就打烊了吗?怎麽一楼一桌宾客都没有了呢?怪不得,这麽安静。

由二楼上三楼的楼梯处,传来一声极深重的喘气,像是痛到极致的呜咽。

而后,是一声极不屑的冷笑。

“还以为有多硬气,这就受不了了?软骨头的东西。”

这声音,太熟悉了,熟悉得令她害怕。

玉明吞咽了下,擡头向上看去。

男人一身玄黑衣袍,随意地靠在阑干处,他微微低头,在折着沾上血迹的袖口。

而他的脚边跪倒着的,正是才分别不久的林表兄林清河!

他们二人的周围,满满当当围上了黑压压的玄甲兵士,其中最显眼的,就是元回,腰佩长剑,面无表情。

而当夷,一身布衣立于其中,神色冷漠。

陈玄嗣蹲下来,抓着林清河的头,让他擡了起来,直到此刻,玉明才看见了林表兄此刻的样子。

那惯来温润如玉的脸上,泛着一块青一块紫,鲜血糊了满脸。

玉明捂住了嘴。

陈玄嗣此时还笑着,笑得极为好看。

“林二公子,撬墙角,都撬到我头上了,这不是找死?”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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