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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案上的东西全落到了地上,砚台上的墨也溅了出来,可没有人理。
玉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手脚都哭麻了,嘴唇也哭得发了麻,瞳孔失了焦点,模糊成一片。
“我,我不要了……”
任凭她怎麽说不要,都没人理她。
最后带着哭腔的求饶,变成了破碎的话语,“我错了,我知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了,放过我吧,我真的不要了……”
“还敢说谎吗?”
玉明什麽也听不见了,只知道哭着摇头求他。
陈玄嗣终于抱着人去洗了澡。
玉明累得已经睡着了。
陈玄嗣看着怀里的人,碎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侧,眼睫上还挂着泪珠。
瞧着乖巧安静又可怜,扯她的脸蛋,她也只是皱一皱眉头,没有反抗。
陈玄嗣嗤笑了声,也就这种时候,最乖最听话。
玉明睡到夜半,坐了起来。
没敢吵醒他,玉明自己慢慢地爬下了床榻,从柜子里拿出瓷瓶,倒了一丸药就着冷茶咽下去。
又拿出药膏,摸着黑给自己上药。
越上越委屈,掉了一桌的眼泪。
桌案上的灯火突然亮了。
陈玄嗣不知何时起了身,就那麽望着她,玉明不敢说话,手里攥着药膏。
“疼?”
玉明低着头,不吭声。
可那张小脸上的红出卖了她,陈玄嗣知道了。
玉明一点都不想让他上药。
药膏白上了。
他终于餍足了,抱着汗淋淋的人,又去洗了澡,顺便说了一件事。
“过几日,啓程回京。”
玉明抱着衾被,望着帐顶,心里更难过了,神色彻底萎靡下去。
又要在夹缝里求生了。
蔺家,贵妃,皇帝,还有他,她哪一个都招惹不起。
还多了一个,宁王侧妃。
好难过的日子。
第42章 香雾冷
回京的路途舟车劳顿。
虽是轻装简行, 但行李车马并不少,好在一路基本安稳。
只出了一件小意外,车马行过山路时, 下起了大雪, 前路被积雪堵了, 还隐隐约约有混乱的人声。
玉明不知道发生了什麽,就戴着兜帽下了马车想看一下情况。
雪花大片洋洋洒洒,黑压压的侍从都披坚执锐。
陈玄嗣在中心位置,骑着高头大马, 一身玄黑衣袍,肩上落满了雪。
男人没披甲,就腰间佩了把剑,所有人的神色都有些严肃,他面上却带着笑,随意又不屑。
玉明看见了离他最近的几个人,除了元回、当夷她很熟悉外,有一个也有点面熟,在驿站时见过一面,她记得他们都称呼他为锦文。
最后一个玉明却是完全没见过, 这人年纪不大,一身暗紫的圆领长袍, 袖口收紧, 乌发高高地束起, 神色倨傲,虽是笑着, 却无端令人心底生寒。
陈玄嗣侧头说了些什麽,元回和当夷都退下了, 紫衣少年走到了最前面。
玉明还想看看是怎麽回事,陈玄嗣目光已经瞥见她,骑马向她走了过来。
“在这儿傻站着做什麽?等着冻成冰雕,摆在外面供人观赏?”
“……”
感觉已经习惯他总是这样说话了,玉明听见这话,也没有生气,只是仰头望着他,小声问:
“发生什麽了?”
陈玄嗣看她:“人不大,管得还挺宽,回车里睡你的觉。”
“不,不是。”
玉明想了下,说得更明白了些,“我是想看看,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来了伙山匪,你想怎麽帮忙,上去挨刀子?”陈玄嗣似笑非笑。
玉明被噎了下,不说话了,正转身要上马车,又想起了什麽。
“那个紫衣的小郎君是去拦山匪了吗?你们不去帮忙吗?我好像没见过他,他是新来的吗?”
“你问题还挺多。”
陈玄嗣按着她的头,把人塞回了马车里,甩下帷裳,“他要是对付不了这帮山匪,就不用待在我这儿了。”
没有过多久,马车就重新动起来了,因着前路被雪堵,新绕了条道。
玉明听见外面传来说话声。
“全都死了,没放走一个。”这是元回的声音。
接着是陈玄嗣的轻笑,“这个闻家的小子,就先留着吧。”
“他性子有点倨傲,而且做事太绝,手段太狠辣了。”元回说。
“怕什麽?再磨练磨练,还年轻,性子没定。”
陈玄嗣道,“叫他先跟着我,燕北那边交给别人我不放心,你留在那里吧。”
元回应了声是。
玉明坐在马车里想,元回要回燕北,不跟着一起去盛京了?
此后的路上,玉明没有再见过元回,倒是一直看见那个紫衣小郎君,玉明听见别人叫他“闻谨行”。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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