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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玄嗣瞧出她走不动了,停下来带着她在大石头处歇一歇脚,休息一会儿后再上路,这麽走走停停,终于看见了一座勉强可遮挡风雪的房屋。
玉明终于松了口气,满含希冀地望向他,满眼都写着,可以停下休息了?
男人瞧见她这可怜巴巴的神情,很想笑,本来打算接着走的,追兵还没有彻底甩开,怕是夜里还会搜寻上来。
可是现在,瞧她也是走不动了。
陈玄嗣揉了揉她的脸,冰得吓人,他先提步推门走进去,这是座临时搭建的茅草屋,只有一张破旧的木床,一张歪斜的桌案,墙上挂着弓,这里可能是猎户之前歇脚的地方。
他捡了角落里的柴火,拿出火折子生了火,屋子里才勉强暖和起来。
玉明坐在火炉旁,终于感受到了丝丝暖意,热腾腾的,她头发沾了雪,融化成水,湿哒哒地贴在脸侧,长长的眼睫垂下来,安静地落下一片阴影。
她身影小小的,很单薄,静静地坐在那里,乖巧又可怜。
陈玄嗣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脸,她颤了下,但是没躲,只低着头,瞧着脸色总算比先前红润了些。
平日里看她很爱哭,怎麽越到这种时候,反倒是不哭了。
午后那麽危急的情况,又走了那麽远的路,受了这麽久的冻,也没哭一声,没诉一句苦。
她比想象中的,还要坚强很多。
“怕不怕?”陈玄嗣看她。
玉明仰头看着他,小声地问:“黑衣人他们,还会追上来吗?”
“不一定,很有可能。”陈玄嗣道。
“那,那我们怎麽办?还要休息吗?还是不休息了,赶紧跑?”玉明好紧张。
“怕死?”陈玄嗣睨她。
玉明眼睛有点红:“……怕。”
怎麽会这麽倒霉,她都不想出门来着,被他拉出来,莫名其妙遇到了刺客,被迫躲到这深山老林里,现在还可能会死掉……
看见她是真难过了,陈玄嗣蓦地笑了声,一把把人揽在怀里,揉她的脑袋:“放心,死不了。”
“真的吗?”
玉明仰头看他,眼睛还是很红,她有点不太相信,这是不是在哄她的话。
他身手这麽厉害,还被逼着躲到了这里,事情是不是真的很糟糕了。
“闻谨行那里已经放了焰火传讯,当夷很快会带着大批人手赶过来,只要撑过今晚,就不会有事了。”
玉明听罢瞬间感觉有了盼头,但心又悬了起来:“那今晚会不会很危险?”
“会。”陈玄嗣扯她的脸,“所以今晚要守夜。”
“我,我守吗?”玉明被他扯得脸有点痛,仰起脸问他。
陈玄嗣嗤地笑了声:“你怎麽守?等人拿着刀砍在你身上了,你就知道喊刺客来了,是吧。”
玉明闷着声不说话了。
他总是这样说话,好难听。
“行了,去睡吧。”陈玄嗣拍拍她的脑袋,向着角落里那张破旧的木床扬了扬下巴,“别睡太死了,叫都叫不醒。”
玉明刚站起了身,慢慢地往床边走,忽然又脚步停住,回头看了一眼。
男人坐在火炉旁,屈曲着左腿,右腿伸展出去,火光忽明忽暗地跳跃在他深邃的侧脸,他拿着树枝拨弄了下,火焰瞬间明亮了起来,眸子里映着火光。
他今晚应该不会休息了。
不知道为什麽,玉明突然生出一种感觉,好像只要有他在这里,就没什麽不能解决的困境。
陈玄嗣望着忽闪的火光,脸色沉了下来,事情不对劲。
这次回燕北依旧是分了两路,他领着一小部分人换了道走,为什麽还会被刺客追上来,而且还偏偏这麽巧合。
一定有人通风报信,而且这人地位不低。
正想着事情,手臂突然贴上一片温软,男人侧头一瞥,小哭包坐在了他跟前,小小的缩成一团,仰着头看他。
看得人没来由心软。
也是,突然吃这些苦头,哪个贵女受得了。
“怕黑?还是怕冷?”陈玄嗣问。
玉明立刻摇了摇头。
“那怎麽?就想哭了?非要在我这儿哭一场?”陈玄嗣睨着她,话音戏谑。
玉明被他说得涨红了脸,又羞耻,又觉得委屈。
她又不是无缘无故,随时随地都在哭,是真的难过了,才会哭啊。
玉明吸了吸鼻子,垂下了头,盯着脚尖,声音很小:“我,我就是想待在这里,不可以吗?”
陈玄嗣盯着她,忽然慢慢地笑了。
“我从前养过一只貍奴。”
玉明睁大了眼,被这话吸引住了,他也会养猫吗?有点想象不来。
陈玄嗣语气嫌弃:“也不算养吧,就给它喂两块肉,它自己就巴巴地跟过来了。整天黏在我脚边,叫着要吃的,撵都撵不走,养久了,觉得养着这麽个小东西,感觉也不错。”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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