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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里人身体僵了下,但乖乖地没有挣扎,也没有躲,任由他抱着。
“生辰快乐。”小人声音轻轻的。
陈玄嗣捏她的脸,若是生个像她的孩子,无论男孩,还是女孩,应该都挺招人疼。
“你有什麽愿望吗?什麽想要的。”
话刚说出口,玉明又意识到不对,他曾经说过自己什麽都不需要。
“有。”男人突然开口。
陈玄嗣拉着人胳膊,扯到他的膝上,低头吻住她的唇,直到吻得怀里的小人气喘吁吁,他才终于说话。
“蔺玉明,留在我身边。”
他看着她,神色认真。
玉明眼睫颤了下,垂下了头,没有说话,没有应声。
*
昌平十三年春,天子病笃,燕王领兵而起,一路南下直指盛京。
玉明只在燕王府待了半月,就被闻谨行接进闻家主宅,所居上房进出皆有重重甲士看守。
春意浸不透窗纱,屋内烧着地龙。
玉明裹着厚实的夹袄,连院子都很少出去,除了同彩云说说话,也只能听着檐下的鹦鹉一声声叫着“坏东西”。
彩云端着热水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小小的身影踮着脚尖,伸出一点手指在逗笼子里的鹦鹉。
熹微的日光从窗缝洒进来,将小人整个镀上一层光,可不论怎麽看,都遮不住人影的单薄。
她像被困在方正的窗间,整个人显得渺小而孤独。
将铜盆放在架子上,彩云低头掩饰发酸的眼眶,瞥过玉明背面的衣裙时,目光蓦地凝住,声音发颤,“小姐……”
玉明转头看向身后,月白色的长裙上,星星点点的鲜红色晃眼得刺目。
后知后觉的,玉明擡手放在了小腹,微微的绞痛从内里一点点传出来。
“没事的,不要怕。”
玉明想尽力笑一笑,可越来越重的绞痛,让话语被迫停下。
彩云早已拔腿跑出去,慌张地叫着人去请女医。
不知道里间发生了什麽,只听到了请女医,整个院子都慌乱起来。
女医提着木箱匆匆跑进来,一进去就瞧见了榻上半靠着的人影,唇色泛白,额头冒着汗。
女医擦了擦额角的汗,忙半跪上前一边把脉,一边询问具体的情况。
“可有受外伤?”
玉明轻轻摇了摇头。
女医把着脉,眉心渐渐凝住,又换了另一只手来把。
彩云在一旁看着,脸绷得紧紧的,双手绞在身前,急得掌心渗出了汗。
“太奇怪了。”女医道。
玉明抿了抿唇,静静地望着女医。
女医收回手,擡头看玉明,“这脉象是来葵水了……”
这回不仅是玉明,彩云也愣住了,话语脱口而出,“可是,一月前不是才把了脉,说是有喜了吗?而且,别的大夫也是说有喜了,总不能都看错了吧。”
女医垂着头思索,慢慢地开口:“这可能是医书上记载过的假孕之象,我也是头一回遇见这种情况。”
说着女医又擡起了头,“殿下之前可有服用过特殊的药物,或是吃过特殊的食物?”
彩云瞬间想到了“雪肌丸”,忙从木柜里拿出个小瓷瓶递过去,女医倒出一颗放在鼻间嗅了嗅,放了下来。
“这丸药成分複杂,许多味药材我一时辨别不出来,不过长期服用,加之房事过多,的确有可能形成假孕之象。”
女医将药丸包好,“目前来看,殿下的确是没有身孕。”
收拾好药箱出去之前,女医又停顿片刻,轻声道,“还有一种可能,殿下身子骨弱,又常年忧思忧虑。先前把脉的胎象本就不稳,前三月自然流産的可能也是有的。日后还需少服避子药物,少思少虑,多调养身体。”
玉明轻声道了谢,怔怔垂下了头,不远处小虎头帽还静静地躺在原处。
望着望着,玉明擡手不自觉放在了小腹,仿佛那里真的曾有个鲜活的生命,曾与她亲密的血脉相连。
始终沉沉压在心头的大石头,就在这一瞬间被轻易地移开。
但心底生起说不上来的滋味。
彩云顺着玉明的视线看过去,瞧见那个憨态可掬的虎头帽,她竭力笑了笑:“倒是白担心一场。”
玉明沉默着低下了头。
换了身衣裳,玉明洗漱过后坐在榻上,轻轻摸着掌下的虎头帽,虎头毛茸茸的,两只眼大大的,生动可爱。
玉明渐渐出了神。
也许这个孩子,真的曾来过。
可是,幸好也离开了。
孩子应该在满怀期待,满是爹娘的疼爱中出生长大,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眼泪毫无预兆地落下。
直到看到手背上的水渍,玉明才后知后觉地擡手去擦,越擦越多。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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