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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麽又会那麽地不开心?
玉明想不明白。
直到回到家中,玉明还没有缓过劲儿来,坐在软榻上,一回想起他,回想起今天的事,就抑制不住地后怕。
不过他看起来好像,没有要抓她回去的意思,甚至没有看她一眼,轻易地就掠过去了。
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已经放下了?
玉明双腿蜷缩起来,将自己抱住,埋在膝盖前,浑身不住地轻颤。
糖包察觉到玉明的情绪不对,跑着飞扑进来,趴在软榻边,拿毛茸茸的头去蹭她的裙角。
被脚边温暖软和的一团,蹭得回过了神,玉明伸手抱住糖包,手脚还在发麻,胸口心有余悸地直跳。
如果他真的放下了,他们从此天各一方,他做他的皇帝,她做个平平凡凡的普通人。
老死不相往来,就最好了。
可是哪怕他已经放下了,玉明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
抱着糖包深深呼吸几次,玉明终于稍稍缓过了劲儿,她仓促地站起身,开始收拾东西。
离他太近,这种刻在骨子里的害怕就如影随形地不散。
她要换个地方,去新的地方生活。
玉明什麽东西都不想带了,事情越拖便越容易有变故。
现在去告诉彩云,也有点来不及,等她找到了新地方,安顿下来之后,再告诉彩云不迟。
玉明将床榻下面藏着的银钱,全都拿出来清点一遍。
这几年得到的束脩虽不多,但玉明平日里生活很节省,彩云又常常带东西来补贴,故而攒下的钱也不算太少。
去个小地方,买个小院子,寻个干活的生计,生活应当也会不错。
玉明站起了身,环顾了屋子一圈,这些家用都带上太麻烦了,等到了新地方再买也是一样的。
很快玉明就做好了决定,同之前三次逃跑一样,只带了必备的银钱,些许换洗的衣裳,一些干粮。
不过这回还有些不同。
玉明要带上糖包和糖豆,这样就有些拖家带口了,可是也没有办法,玉明舍不下它们。
最后写了一封信,是给陆家二夫人的,写明了遇上些许变故,不能再继续在陆家女学教授诗书,末尾表达了对陆家二夫人的感谢,多谢她多日的照顾。
做完这些,玉明就带上包袱,给糖包栓上绳子,一手提着笼子里的糖豆,回头不舍地望了一眼院子,随即没有回头地走出了院门。
已是黄昏,晚霞铺满天空,玉明却没有分毫的心思欣赏。
刚带着糖包和糖豆走出几步,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呼唤。
“你这是去哪儿啊?”
紧绷的心神,瞬间一颤,玉明僵硬着身体转过了头。
心神又松下来。
邻家的妇人手里拿着个空盆,刚倒完盆里的水,正倚着门框站着,惊讶地看着玉明这一番拖家带口的情形。
“妹子,你是要搬家了?”
玉明身体松懈下来,不自在地挽了挽包袱,对着邻家妇人笑了笑。
“没有,出趟远门。”
“哦哦。”
邻家妇人只是顺嘴搭句话而已,也没有再窥探的意思,笑着祝了句玉明一路顺风,就转身进门去了。
玉明深深呼吸一次,平複了下心神,俯身摸了摸糖包,露出了一个笑。
等离开了,就可以重新过上,宁静而幸福的生活了。
路途遥远,行礼也并不轻便,玉明打算去租一辆马车。
终于走到海棠树下站定,望着来往繁杂的车马,玉明深深呼吸一次。
脚边糖包忽然汪汪地叫起来,周围人都看了过来。
玉明忙蹲下了身体安抚,可能是陌生的人太多,它有些不安。
往常玉明这麽安抚一下,糖包就会立刻安静下来。
可这次却不大一样,糖包目光越过玉明,一直朝着身后汪汪叫。
笼子里的糖豆也叫起来。
“坏东西,坏东西。”
玉明浑身一僵,缓缓站起了身,回过头看清的瞬间,双腿软了下来。
隔着车水马龙,男人一身玄衣,坐在对面糖水铺的椅子上,手里还端着一碗茶水,静静地向她看过来。
玉明嘴唇动了动,想说他怎麽会在这里,可身体都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她眼睁睁看着他一步步走过来。
“你怎麽会在这里?”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陈玄嗣缓步走近,没有说话。
她挽着包袱的手发抖,望着他的神情害怕到快哭出来,连声音都变了调,带上了颤音,“你怎麽会在这里?”
陈玄嗣静静地望着她。
本来该是极为引人怒火的场面,在和他重逢的第一天,她就收拾好了东西,带上她的狗和鸟準备离开。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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