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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爷要我告诉二夫人,后面几日他都没空来碧竹院,夫人有事可以同荣锦讲,荣锦知晓如何处理。
“相爷现在哪里?”江怡问的时候呼吸都变轻了,纤长的眼睫落下半弯弧,怕听到不想听的,可执拗的又想探听一二。”
“夫人应该不想知晓相爷在哪?”翠月轻哼道,“还是不要讲了。”
“我要你讲。”江怡道,“在哪?”
“在前面暖阁同表小姐下棋,”翠月见江怡脸色倏然变白,笑得越发肆意了,“二夫人要去看吗?”
江怡唇瓣颤抖着还未说什麽,翠月又道:“哦,奴婢忘记了,相爷交代不许任何人靠近。”
她睨着江怡道:“二夫人也不行。”
江怡手一抖,针尖直直插进了肉里,顺着针孔血流淌而出,另一手一松衣衫掉到了地上。
翠月哎呀了一声,“二夫人这是做甚,便是再生气也不该拿相爷的氅衣出气才是。”
翠月从地上捡起氅衣,声音低沉道:“若是给老夫人知晓了,怕是二夫人又要挨罚了。”
言罢,翠月斜眼瞥了江怡一样,重重哼一声,抱着氅衣离开。
她出门时忘了关门,帘子半掀,有韩风顺势流淌进来,屋内原本便冷,被冷风这麽一吹更冷了。
江怡的脸色比外面飘扬的雪花还白,身子有些摇摇欲坠。
他又在同她对弈,他可还曾几度,她也是会对弈的,而且棋艺不再一般人之下。
江怡想到这里轻笑一声,他不可能记得的,但凡她的事她都不会记得。
雪竹和春桃回来,见江怡眼神凝视着窗外,动也不动,放下手里东西急忙跑过来。
雪竹先一步看到了江怡指腹上插着的细针,惊呼一声,伸手拔下,“夫人,何可这麽糟蹋自己。”
糟蹋?
江怡忽然惊觉,自从嫁到这里,她每一日都在糟蹋自己,年複一年的,没有止境。
“雪竹,我累了。”她讪讪说道。
“夫人累了先去歇息,奴婢缝制便好。”雪竹以为她说的是身累。
江怡摇头,“身子累歇息便能好,那心累呢?又该如何?”
“……”雪竹也不知该如何答。
屋里静的只能听到呼吸的声音,还不及廊下晃动的笼灯发出的声响大,每一声都像是捶在了江怡的心上。
砸得她千疮百孔,每一处都在疼,可又不能说出的到底是哪里疼。
其实…周身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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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怡没胃口,晚膳没用,水也没饮多少,早早便躺下歇息了,雪竹在外间候着,耳朵时时竖起,听着屋内的动静。
除了细微的呼吸声再也听不到其他。
她有些担心,数次进来查看,见江怡一直闭着眼,便又心安地走了出去。
只是她不知的是,她前脚出去,后脚江怡便清醒过来,眼睛直勾勾盯着墙上成双的烛影。
连影子都是成双的,唯有她不是。
蓦地,忽觉很冷,她缩了缩脖子藏进了被子下,不知是她太冷的缘故还是什麽,被子里也是冰凉一片。
今年的冬日与她来说似乎格外难捱。
后,她又思付,当她嫁进相府那日便于春夏秋毫无干系了,她的世界里唯有漫天飞雪日。
本以为周洛云是良人,到头来还是她真心错付。
江怡缓缓闭上眸,积蓄许久的泪珠再也压不住,顺着眼角流淌下来。
她咬着帕巾无声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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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怡每到冬日身子便会不太利落,时好时病。次日,她染了风寒,咳声不断,家里还有之前她命雪竹买的一些草药,正巧用来煎服。
汤药服下后感觉才好了些,她正好倚榻歇息,刘妈走了进来,“二夫人,老夫人请。”
平日都是丫鬟来唤人,今日竟然刘妈亲自来唤人,江怡诧异道:“母亲唤我何事?”
“二夫人去了便会知晓。”刘妈装作没看出江怡脸上的病容,还是那副盛气淩人的样子,“二夫人快点吧,去晚了老夫人会生气。”
宋氏生气的样子很吓人,江怡是有几分发怵的,点了点头,“好。”
雪竹给她穿上氅衣,又端来一盏热茶,“夫人,昨夜下了一夜的雪,外面天寒地冻,喝点茶水暖暖身子吧。”
江怡也怕去了梅院没个歇息时,便接过茶盏一口饮尽。
刘妈等不及了,不断催促,“二夫人快点走吧。”
江怡不敢耽搁,步出了屋子。
刚走出,一阵冷风迎面扑来,像是沖撞进她的心底,莫名的冷意从胸口蔓延开朝周身散去。
冻得她牙齿打颤,身子虚晃,步下台阶时脚都是飘得。
江怡的院子在最西面的位置,同程月芷和周洛雪比起来,碧竹院位置最偏,距离梅院也最远。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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