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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神色有些微愠。

“厨房里熬了参汤，不如江大夫喝一些再走也不迟。”荣锦轻咳一声，“我去看看熬好了吗？”

没等江怡说什麽，他转身离开，走前把其他下人也给支走了，还贴心的关上了房门。

屋里没了旁人，江怡说话也没了顾忌，沉声道：“周洛云你故意的是不是？”

她用力去掰他的手，还是掰不开，她抿抿唇，又用指尖去掐，还是不行。

她气不过还捶打了几下，以为他受痛会松开，谁知也没有，反而握着的更紧了。

“周洛云，你松手。”她道。

床榻上的男人再次呓语出声：“窈窈，我错了，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说着，他把她扯到身前，闭着眼睛把脸埋进她掌心里，眼泪顺着眼角流淌下来，他哽咽道：“我知道我伤了你的心，求你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好不好？让我补偿你……”

他说话断断续续的，声音时有时无，但压抑的哭声一直都在，“求你了，窈窈。”

江怡的掌心被他的泪水洇湿，她眼睫轻颤了下，垂在另一侧的手缓缓擡起，指尖即将触上他发丝时又停住，她收回手，沉声道：“周洛云我知道你醒了，你若是再不松手，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你。”

桎梏着她手腕的力道渐渐变小，男人的手指一点点松开，纤长的眼睫落下浓郁的影，掩住了眸底那一片绽红。

可心依然还在痛，且是从未有过的痛。

他慢慢擡起头，看向江怡，压抑着声音唤道：“窈窈……”

江怡抽手的动作慢了须臾，但最终还是抽了出来，她手移到身后，用t力攥了下，随即又松开。

“既然你无事了，那我先走了。”她道。

“窈窈，别走。”周洛云起身的同时从后方环上她的腰肢，声音打颤道，“我方才说的那些都是真心话，你原谅我好不好？”

他仰头看她，猩红的眸子里都是泪，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与周洛云而言，哭若是能把她留下，那他把眼睛哭瞎也在所不惜。

只要能把她留下。

“窈窈，”他轻声唤着，眼神流淌着对眼前人的不舍，“你若是不想原谅我也没关系，我只求能随时见到你。”

“哪怕看一眼也好。”

江怡道：“周洛云你如今的深情是装给我看的吗？其实大可不必。”

“不是，不是装的。”周洛云缓缓站起，走到江怡身前，抓住她的手按在胸口上，“五年前我不知自己心意错失了你，这五年我一直都在寻你，我对你的心是真的，不信的话，你自己感触。”

他的心跳在她掌心下慢慢变快，“窈窈，它在为你跳动。”

江怡直视着他，第一次没有说出伤人的话。

有风顺着敞开的窗子流淌进来，吹动了窗前那株绿色的小草，摇摆拖曳间似乎闻到了花的香气。

这抹香气与江怡来说是熟悉的，江府后院便种着一些，冬日里总会有这样清爽的香气溢出。

“哪里来的青竹香？”她问道。

“后院。”周洛云淡挑眉道，“要看吗？”

“不——”江怡话还未说完，周洛云扣住她的手腕，“走，我带你去看。”

这片青竹是周洛云亲自栽种的，幼苗是从帝京带来的，那日为了栽种这些青竹他险些累病。

这些年他一直在外奔波，身子大不如从前，稍有不慎便会染上风寒，继而发热，没个三五日都不会好。

他牵着江怡的手沿着长廊一路东行，七拐八拐后去了后院，映在眼前的是一大片青竹。

江怡识的这些青竹，问道：“帝京来的？”

周洛云道：“是。”

江怡走在青竹间，心情难得好了几分，唇角上扬，“何时栽种的？”

“遇到你之后。”周洛云看着她在竹中穿梭，眉宇间淌着笑意，“我知你喜欢青竹，所以让人送了些来。”

他没细说，但是这些青竹的运送便着实费了些功夫，先是走陆路后走水路，下船后又是陆路，中途还遇到了山洪，耽搁了两日。

再便是运到宣城后水土不服，死了几株。

他栽种时也发生了些事。

这些他都未曾言明，只问：“喜欢吗？”

江怡自小便喜欢青竹，这会儿也没否认，“嗯，喜欢。”

周洛云总算作对了一件事，唇角轻勾，“你喜欢便好。”

不枉他费了这麽多的心思。

喜欢归喜欢，但也只是对青竹，江怡道：“其实你不必如此。”

“是我该做的。”周洛云解释道，“当初我便想在府里为你种些，可惜被朝事耽搁一拖再拖，直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