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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桃答完,有些得意地点了点脑袋。
桃花她自小就认得,桃花村有许多桃花树,她家院子里也有种了好几株,当初去玉皇观的路上,还经过好大一片桃花林呢!
方桃的唇角翘起来,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萧怀戬却默了默,侧眸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
方桃说过不识字,那封锦信她读过,应当并不清楚其中内容,可难保有朝一日她想起其中只言片语。
她的脑子笨,若塞上些别的东西,想必连只言片语都不会记起来了。
当初他亲笔画这副桃林时,还在旁边抄录了一首诗。
“这首诗,你会读吗?”方桃垂眸仔细地看着好看的桃林画时,听到狗魏王突然这样问她。
那画旁是有几行密密麻麻的小字,方桃只认得几个简单的字,其他的字虽是横平竖直的,但她不认识。
她低头扫了几眼,干脆地摇了摇头:“不会。”
萧怀戬擡手点着那首诗,一字一句温声道:“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1)
读完,他微微勾起唇角,道:“记下了吗?”
方桃愣了愣,茫然地看着他,“才读了一遍,我哪里会记得?”
如此简单易记,三岁幼儿都会背的诗,她却一点儿也记不住,萧怀戬冷冷盯了她片刻,“本王再读一遍,你仔细听好,用心记下。”
又读了三遍,方桃还是一个字也没记住。
萧怀戬耐心告罄,沉着脸斥道:“给你半刻钟,若是再背不下来,休怪本王责罚。”
半刻钟就要她背下来,这分明是为难人,方桃气呼呼抿紧了唇。
不过,好在狗魏王说完话便起身一甩袍袖走了出去,有个什麽将军前来求见,他需得暂时离开一会儿,没时间一直盯着她。
方桃咬紧了唇,趁他离开时暗暗瞪了他好几眼。
方才狗魏王便逼着她读字识图,这下又要她背这些东西,一定是要借机惩罚她和大灰。
方桃看着那密密麻麻的小字便觉得头疼,更不要提背下这些拗口的东西。
这种受罚实在折磨,她宁愿去砍柴捉鱼,喂驴种菜。
方桃记不住诗,脑袋却胡思乱想起来。
这诗里只提了桃花,怎麽不提桃树?
明明应该种树,才能开出桃花来,那桃树种下后,次年就会开花,可要等三年才会结桃子,结了桃子就好了,水灵灵的桃子,是她最爱吃的,咔嚓咬上一口,又甜又脆。
不过,这诗也有些莫名其妙,提了桃花,为什麽不提石榴呢?
石榴也很好啊,她以前种过一棵石榴树,第二年就开花结果,好几个红彤彤的石榴,把枝条都压弯了,不过,有一个被虫子咬坏了,她暗自可惜了好久......
萧怀戬去而複返时,看到方桃枕在他的书草画册上睡了过去。
她的脑袋搁在翻开的画页上,打着轻微的鼾声,红豔的唇微微张开,口水洇湿了那副桃花图。
萧怀戬冷眸盯着她,脸色沉冷如覆冰霜。
方桃被一股劲霸的力道摇醒时,睁眼便对上狗魏王那张阴沉得快拧出水的脸。
他拧眉盯着那被糟蹋的画,眼神可怕得简直要吃人。
方桃一个激灵彻底清醒,赶紧擦了擦嘴角站起来。
狗魏王看上去要发火,方桃欲哭无泪手足无措。
这回又犯了错,此时必然又要罪加一等了,说不定她和大灰都要被剥皮。
想及她与大灰岌岌可危的性命,方桃不由鼻子一酸,拿袖子抹着眼睛,也顾不上狗魏王不喜欢哭哭啼啼,抽抽噎噎哭了起来。
“我不是故意的,那诗太难背了,我一背诗就犯困......”
萧怀戬盯着她,烦躁地按了按额角。
他还没来得及发作,她却先扯着嗓子哭了起来,那哭声牵动着他的额角,神经突突跳动得直发疼。
他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火气,不耐烦地冷声道:“再哭,本王就把你和你的驴切成肉条喂鹰!”
魏王府是有一只黑翅膀的鹰的,又大又兇,方桃见过几回,它的鹰嘴尖利,爪子也带着锋利的鈎子,是个猛禽,方桃毫不怀疑它会吃肉。
方桃抹了抹眼泪,连哭也不敢哭了。
萧怀戬命她面壁而立,边罚站边背记诗篇。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方桃终于磕磕巴巴背完诗,又将那些花草认了个七七八八后,夜色深沉,已到了半夜时分。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待她还算流利地背完了诗后,萧怀戬揉着额角,冷冷瞥了她一眼:“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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