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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魏王虽是这样说,脸色却变得和缓许多,方桃心头终于稍稍一松,小心翼翼问道:“殿下,你能饶了大灰了吧?”
萧怀戬冷哼一声算是回答。
方桃放心地舒了口气。
这处罚勉强翻过篇章,她与大灰总算躲过了一劫。
方桃偷偷打量了几眼狗魏王的脸色。
在魏王府做了好几日婢女,平日是见不到这位狗殿下的,进出魏王府需要令牌,没有狗殿下允许,根本没法出府,此时狗魏王难得没有冷脸,方桃学了一点察言观色的本领,便趁此向他求情:“殿下,我想出府一趟。”
那画册上的口水已晾干,萧怀戬嫌恶地覆上封皮,闻言漫不经心地问:“出府做什麽?”
狗魏王不容欺瞒,方桃一五一十如实道:“我那日请吴大人帮我找人,现在不必找了,我要去告诉他一声,还要谢他的好意。”
这是人之常情,再者,那位吴大人看上去是狗魏王的属下,狗魏王应该不会不同意。
方桃说完,十分期待地等着狗魏王点头恩準。
谁知,他竟然沉默了足足半柱香的时间没有开口。
半晌后,方桃听见他凉薄而阴郁的声音传来。
“去廊檐下面壁自悔,静思己过,什麽时候知道错了,什麽时候再回房睡觉!”
第010章 第10章
方桃不知怎麽又惹怒了狗魏王。
他冷着脸说完便拂袖去了书房,她只得按照他的吩咐,去殿外的廊檐下面壁罚站。
书房内亮着灯,窗纸上映出一道持卷读书的沉冷身影,方桃盯着狗魏王的影子,在心里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夜间有凉意,穿堂风没停下来过,窗前黑黝黝的竹子一直飒飒作响,声音惹人生烦。
方桃倒是不怎麽怕黑,只是这竹声让她不觉想起了玉皇观里的竹林。
魏王府的瘦竹子好看,但中看不中用,玉皇观竹林里的竹子粗壮结实,用处多样。
她曾用那竹子做了几个竹碗,编了两个竹筐,二郎在那里养病时,她还为他削了一只青竹笛。
想到那只竹笛,方桃便气不打一处来,狗魏王方才莫名其妙发怒罚她,定然是因为她提起出府的事。
玉皇观养病时他僞装得温情脉脉,恢複身份后便变了脸,表面看上去他还是一副温润君子的模样,可是在她面前,他根本不屑掩饰地暴露恶劣本质。
方桃暗自咬了咬唇,心中愤懑不已。
她猜到了狗魏王发怒的原因,却不想这麽快去磕头认罪,就算她签契成了王府奴婢,也万没有连府门都不能踏出一步的道理,她又不是泥土捏的,肚里也有几分脾性。
魏王府寂静无声,月亮从柳梢转到了中天。
方桃背诗本就费了不少脑筋体力,头发还潮乎乎地贴在脑袋上,这会儿被罚站了大半个晚上,只觉腰酸背痛,头脑发胀,整个人晕晕乎乎的,腿脚都快没了力气。
狗魏王倒是自在,舒舒服服地坐在书房里,方桃看了眼他映在窗纸上岿然不动的身影,料定他不会注意到外面,便偷偷摸摸靠着墙壁席地坐下。
廊檐下是青石地,冷冰冰的,穿堂风吹过来,只穿着薄衫的身子冷意上涌。
但方桃顾不上许多,能休息一下酸麻的腿脚就是好的。
她本想拢紧衣衫靠在墙上歇息片刻便起身,奈何眼皮像是压了一座石山,朦朦胧胧阖上后,却怎麽也不想再睁开。
靠在这里真是舒服。
方桃迷糊着揉了揉腿脚,身子却似乎不受控制地晃晃悠悠飞了起来。
飞起来真好啊,飞得又高又快,像只自由的鸟儿。
方桃伸展双臂,突然像是长出了翅膀,她拍了拍翅膀,就飞到了自己的家。
她的家还在,爹娘都还活着,院子里的桃花树开得灿烂若霞,大灰还是个小驴驹,在院子里撒着欢吃草。
娘看到她回来,埋怨地笑着说:“桃子,又跑去哪里玩啦?这麽久都不知道回家......”
方桃又惊又喜,忍不住咧嘴嚎啕大哭,眼泪啪嗒啪嗒落了下来,可她忽地记起,不能哭出声,有人会把她和大灰切成肉条喂鹰......
方桃撇了撇嘴,委屈地喊:“娘......”
书房内,萧怀戬等得久了,啪的一声将兵册扔到书案上,烦躁不已地揉着额角。
他的耐心有限。
方才他对方桃的态度实在太过温和,才让她得寸进尺。
若她再不知悔改,拒不认错,他就得让她知道,身为王府婢女,到底什麽该做,什麽不该做。
夜风一阵阵吹过,外面的竹叶鬼魅似得沙沙作响。
晦暗夜空,月亮不知何时没入云中,蛇形闪电突地炸裂般闪过,一剎那照亮了浓重的夜色。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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