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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怀戬从她手中抽走帕子,慢条斯理地擦了擦自己的长指,淡声道:“这帕子送我吧。”
方桃只剩了这一条绣帕,那帕子上的桃花还是她用了好几晚绣好的,费了不少功夫,再说,他总算嫌弃她的绣工不堪入目,这会子要走她的绣帕,定然是擦完手就扔掉。
方桃本不想开口的,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小声道:“回殿下,不行。”
萧怀戬冷飕飕睨了她一眼,毫不掩饰地讥讽道:“你吃穿用度皆是本王供给,问你要方绣帕,怎麽这麽小肚鸡肠?”
他不提这个便罢,一提这个,方桃心里的怒气便有些压不住。
她被拘在王府做婢女,每日扫地浣衣,端茶倒水,狗魏王小气至极,竟连一个铜板都不发给她,现在他要谋反,肯定不会有什麽好下场,身为王府的婢女,届时她也逃脱不了罪责,恐怕脑袋会喀嚓一声落地。
方桃下意识摸了摸脖子,一时气愤不已。
都快要死了,狗魏王还倒打一耙说她小气,方桃怒气上涌,既忘了自己装病的事,也忘了尊卑之别与对他的畏惧。
她忽地站起身来,忿忿不平地抹着眼泪控诉起来:“若论小气无耻,谁能比得过你?当初我在崔府帮工,崔姑娘便如数付给我工钱,我被你撵出崔府,崔姑娘心善地送我许多盘缠。如今到了你的府邸做婢女,不仅半文钱都没有,连脑袋都要保不住了。若是我没遇见你,绝不会落到今天这样的境地。”
萧怀戬长指捏紧绣帕,唇畔泛出森森冷笑。
她的帕子如此难看,他根本不屑于用,问她要帕子,不过是想看她到底打算装病多久,只不过没料到她会突然提到他的未婚妻,还声泪俱下地后悔到京都来找他。
她遇见他,高兴也罢,不高兴也罢,以后只能同他一起,生死与共。
“如此伶牙俐齿,莫非是我小瞧了你?你装病这麽久吃了多少药,一副药二两银子,自己好好算一算,扣除工钱后,你还要倒付给本王才对!”
萧怀戬说完,便冷脸抛下帕子,一拂袍袖大步离去。
方桃委屈地抹着眼泪,在心里暗暗大骂了他一通。
狗魏王离开后,没多久,管家冯公公送来了几件钗环首饰和新做的衣裳。
他一改往日笑眯眯的亲切模样,郑重地叮嘱道:“殿下说了,三日后,方姑娘要去往塞上围场。身为殿下的贴身婢女,请方姑娘注意穿着打扮,莫要丢了殿下的脸面。”
三日后,方桃垂头丧气地登上了一辆驶往围场的马车。
第019章 第19章
从京都去往围场足有几百里路,方桃所乘的马车走走停停,直走了五日,才到了塞上围场。
颠簸一路,到了围场外的行宫时,方桃晕头晕脑地跳下马车,待缓过劲来后,她便好奇地打量起眼前的行宫。
行宫背山而立,看上去与京都的深宫大殿差不多。
簇新的暗红色的墙,宫殿檐牙高啄,琉璃瓦顶在日光下熠熠生辉,其中宫殿错落有致,一眼几乎望不到头。
而行宫不远处,山林郁郁葱葱,草地绿意盎然,泛着粼粼波光的湖泊点缀其中。
这里风光大好,甚是赏心悦目,可想到不久就会发生一场兵乱杀戮,方桃便没有了再欣赏的兴致。
当朝每年都要率文武百官世家子弟到此地狩猎,这行宫就是帝王臣子的暂住之处,萧怀戬已率左武卫提前三日到了这里,方桃刚下了马车没多久,南逍便奉命来接她。
“方姑娘,殿下去了围场,傍晚才会回来,行宫东院是殿下的住处,方姑娘可先行安顿。”
南逍按着腰刀大步流星地往前走,进出行宫东院的通道经他指点,方桃一一谨记在心。
行宫看上去很大,里面的宫殿却空蕩蕩的没有人住,方桃东张西望了一会儿,忍不住向他打听:“这里怎麽没人?”
“狩猎之前,左右玄武卫率先出发戍守,皇上三日后才会到达行宫,届时行宫会有很多人,也会很热闹了。”
南护卫淡淡说着话,神情平静如水,方桃却不禁打了个哆嗦。
若不是她已知晓了狗魏王的秘密,还以为他所谓的‘热闹’就是她想象中的热闹好玩。
到了东院,方桃放下行李用物,稍稍歇了一会儿。
从京都来围场时,她身上穿得还是粗布裙衫,乌黑浓密的长发编成一条油亮的粗辫,仅用一根桃色发带随便系上,也没有挽什麽发髻。
她一向习惯这样,只觉得舒适自在。
不过,想起临来时冯公公悉心叮嘱的话,为免丢了狗魏王的脸面惹他生怒,方桃只好换下自己的粗布衣裳,穿了一身桃色的交领襦裙。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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