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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白长指摩挲着细韧的手腕,一下一下,缓缓收紧,那禁锢的力道,仿佛下一刻就能把腕骨捏碎。
“方桃,知道背叛本王的下场了吗?”
方桃欲哭无泪。
狗魏王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她怎麽这麽倒霉,遇见这样一个有病的疯子。
方桃低着脑袋,小鸡啄米似地点头:“奴婢知道了。”
“要想活命,就乖乖听本王的话,”方桃那副害怕模样,让萧怀戬莫名烦躁起来,他粗暴地擡起她的下巴,长指捏得白皙肌肤泛了红,狠狠逼她与他对视,“本王善心大发,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胆敢背叛本王,即便本王死了,玄鸢也会啄瞎你这对眼睛,再把你撕成碎片,一点一点吃掉。”
方桃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
第018章 第18章
自打被警告过,方桃变得乖顺无比。
若非必要,她从不肯开口多说一句话,走路端庄而小心,不再咚咚乱跑,行事也十分守规懂事。
她没有挎着竹筐去割草,连她的驴也很少去遛,衣裳上自然也不再见那烦人的驴毛草末。
她总算勉强有了些王府婢女的样子,萧怀戬本该十分满意,可不知为何,看到她那副谨慎警觉受惊兔子似的模样,有时又隐隐觉得烦躁。
距离十月狩猎时日不多,他还有诸多事务要安排,每日劳神费力,按理来说,安神丸要每次多服用几丸才是,不过,新近送来的安神丸只服了一枚,他竟数日未再感到髒腑绞痛。
李太医再次来请脉时,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冷玉扳指,随口问了一句:“新配的安神丸,可是改了药方?”
魏王殿下近日脉象平稳,遗毒所致的隐痛躁郁症状大为改善,李序沉思片刻,道:“微臣略做改动,添加了一味药引,不过,殿下如今病情好转,是否由药引所致,微臣并不敢妄下定论。”
遗毒并不会清除,只会在体内愈积愈胜,髒腑无时无刻不在遭受着遗毒或轻或重的折磨,直到有朝一日这副病躯由内到外烂肉腐骨,萧怀戬早已习惯。
不过鑒于医者的职责,李太医总在不断地尝试调整药方,希冀能治愈这陈年痼疾。
萧怀戬不意外他的举动,只是先前也并非没有试过新药,不过症状可能一时减轻,之后便会恢複如常,甚至会加重几分。
“多此一举。”他面无表情地揉着额角,不耐烦地评价。
请完脉,李太医提着药箱离开。
不过行至书房外时,瞧见方桃低头缩在廊柱后面等着使唤,他有些意外地顿住脚步问:“殿下,方姑娘可是病了?”
方桃这几日不肯说话,神情还有些呆怔,他本以为她是听话乖顺,经李太医提醒,才想到她也许是病了。
萧怀戬微微一愣,立刻吩咐道:“给她把脉看诊。”
方桃被吓了一遭,惊惧郁结在心,李太医给她开了几副收惊定神的药。
那药是黑褐色的,极是苦口,但萧怀戬吩咐她喝下,她便一口气灌了下去,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似乎根本没察觉到苦味。
连喝了几天药,方桃没有好转,看上去却更加无精打采,眼神呆滞。
萧怀戬越发烦躁起来,甚至有些后悔。
若是知道她胆子这麽小,那日就不该那麽吓她,她若是就这样变疯变傻,简直连做他的婢女都不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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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的傍晚,用饭时,方桃如常坐在狗魏王身旁。
那荷叶粥是她爱吃的,她一时没忍住,欢喜得多吃了几口,再擡头时,便发现狗魏王正一动不动地盯着她,沉冷眸底危险的郁色翻涌起伏。
方桃看着他,心里顿时咯噔一声。
狗魏王要谋反,她装作被他阴恻瘆人的言行吓破了胆,他可以不要命,她可不想卷入这场生死难料的漩涡,装病留在王府,说不定还能找到偷偷逃走的机会。
方桃慌忙正襟危坐,乖乖低头,双手紧张不安地揪着帕子,一副小心翼翼惟恐受罚的模样。
萧怀戬沉默盯了她许久,忽地冷冷笑了几声。
眼看将近十月,左武卫已整装待发,不日将要伴驾去往围场担任戍守之职,饶是方桃的病情还没有好转,他也已下定决心将她带在身旁。
谋杀皇叔是九死一生之举,若是届时他乱刃加身,方桃休想茍且偷生,身为他的婢女,要与他同生共死才行。
可眼下看来,她的病,倒像是有几分装的。
方桃的帕子是她自己绣的,白色的锦缎,边角绣了几朵小小的桃花,那花瓣歪歪扭扭,绣工不堪入目,帕子却是干净整洁的,散发着一种淡淡的野草清香。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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