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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表哥回来得晚,院门没有关紧,生怕鸡崽跑丢, 方桃赶忙擦了擦手去关院门。
走到门旁, 却突然发现, 那门缝处竟夹着一张纸。
纸是叠成方形的, 打开来看,里面密密麻麻写了许多字。
方桃大字不认识几个, 捏着那纸左看右看也不明白上面写了什麽。
方桃觉得奇怪。
她和表哥也没什麽读书识字的亲戚,谁会莫名其妙写信过来?
正在她拧着眉头思索这信大抵是寄错了时,那信突地被风吹到地上。
还没等方桃捡起,大猛以为是什麽好吃的东西,顶着一头红毛飞快跑来,几只鸡崽紧随其后,乱糟糟地争抢啄食起来。
待方桃哄走几只鸡崽,那信纸已被鸡崽啄成了几片,还沾上了几块新鲜的鸡屎,上面的字迹模糊不清,已拼凑不成完整的一张纸来。
那纸是决计不能再要了,方桃没再多看,便把纸连带鸡屎一块扫了堆到菜地里。
喂完鸡,方桃叠了两堆黄澄澄的纸元宝。
一堆是烧给她爹娘的,一堆用来祭奠姑母。
烧纸上坟的事本该是大年初三做的,但陪她过完年,表哥又早出晚归地忙了数日,直到昨日才清閑下来。
方桃已跟他约好去上坟烧纸。
用过早饭,两人出发去往姑母的坟地。
临出门时,方桃道:“表哥,我们去买些杏花酒吧。”
她叠了纸元宝,供品只带了些饽饽炸糕,年节时的祭奠应该丰盛些,备些酒水菜蔬之类的。
以往表哥是会往家里提酒的,不过,自打她说了一回他身上有浓得呛人的酒烟味,他便再没买过酒回来。
要去买酒,就得去杏花酒铺,武魏几日来没歇好,若不是要陪方桃去上坟,他要足足睡够三日的。
他打着哈欠点头:“行,听你的,家里还有银子吗?”
方桃回屋里取了钱袋和荷包出来。
武魏瞧着她的荷包沉甸甸的,里面还有几两银子,便要了钱袋放进自己的袖袋里,笑着道:“桃子,我近日打算做一桩木材生意,需要本钱,这银子我拿回去做本,等多赚些银子回来,再给你买簪子首饰。”
方桃点了点头。
表哥原来放给她保管的十两银子,五两还给了石木匠,还剩余有五两。
他每日做活辛苦,还声称要做些木材生意多赚银子,他的气色不好,方桃嘴上不说,却心疼他劳累。
她不必戴什麽稀罕的簪子首饰,也不指望表哥大富大贵,只要他勤恳本分地做好木匠,身子康健平安,她便知足了。
方桃看着表哥萎黄不振的脸色,道:“赚不赚银子都在其次,表哥当注意身子才是。”
两人说着话,走到了杏花酒铺前面。
酒铺外头有几张桌椅,武魏坐在椅子上歇着,方桃去店里打酒。
这个时辰尚早,酒铺里没几个客人,方桃下意识看了眼靠窗的客桌,那里坐着个中年男人。
那男人长了两撇八字胡,穿着一身靛青绸衫,坐在那里慢条斯理地喝着酒,酒铺的伙计点头哈腰地给他端酒,言谈间毕恭毕敬。
方桃要杏花酒,只要半坛,沽酒的年轻伙计看她眼生,但对外面歇着的武魏倒是十分熟悉,他方才看见方桃与他是一起走过来的,便好奇地问道:“你是武郎君什麽人?”
方桃笑了笑,道:“我是他表妹。”
年轻伙计露出个讶异的表情,不由多打量了她几眼。
“怪不得没见过你,你是来走亲戚的吗?在这里住多久?”
那半坛酒打好了,方桃拎在手里掂了掂分量,道:“我是来投奔表哥的,住在这里,不走了。”
不走了?那伙计神色複杂地看了她一眼。
方桃掏出自己的荷包,如数付了银子。
伙计低头看了眼她的荷包,收下铜板后,又瞥了几眼外面闭眸养神的武魏,眼中似乎豔羡不已,酸溜溜道:“怪不得呢,以往他常住在鸿运堂,现在不管多晚都要回家去,武郎君可真是好福气,有你这样一个表妹。”
鸿运堂?那不是一家赌坊吗?
方桃微微一愣,以为自己方才听错了。
“赌坊?我表哥常去赌钱?”
闻言,那靠窗处的男人突地转过头来,朝这边看了过来。
这男人是做木材生意的李老板,武魏常在鸿运堂赌钱,还借了他不少银子,身为武魏的表妹,眼前这姑娘竟被蒙在鼓里,什麽都不知道。
伙计正想说破,突地看到李老板朝他使了个眼色,伙计会意地点了点头,忙回头给自己找补:“是我失言,那都是以前的事了。”
说完,那伙计便装作十分忙活的模样,起身去了一旁。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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