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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心被人无视,方桃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虽说这些珍珠们聪明有灵性,却未必能听得懂她说了什麽。
方桃坐在旁边苦思冥想了一阵,重又起身回住处拿了几个桃子回来。
她把桃子丢在去粪场的路上,然后又拿了一个去喂大珍珠,待大珍珠将一个桃子吃完,方桃便用手指了指不远处。
那甜甜的鲜桃躺在地上,颜色鲜豔瞩目,大珍珠当即甩了甩鼻子,低头循着桃迹去了粪场。
它吃了好几个桃子,心情似乎大好,而后便满足地站在粪场里四处打量了许久,朝园子里的大象们高亢有力地叫了几声,好像是大声吩咐了什麽。
之后,方桃便惊喜地看到,那些吃完嫩枝树叶的珍珠们,接二连三,陆陆续续的,都去了她指定的粪场。
这粪场对珍珠们有好处,也大大节省了方桃的苦力。
她只需要维护好粪场,偶尔在象园中转一转铲走遗漏的粪便,不必一天到晚都忙于扫粪捡粪。
甚至,连粪便也不需要再担到别处,只等运粪的太监将粪便装车运到外面即可。
粪场一举两得,方桃轻松了许多。
和这些温顺聪明的大象相处,比在清心殿开心自在,方桃真心喜欢这份差事。
这日傍晚,当她轻哼着小曲儿愉快地回到婢女房的小院时,突见梅花等一衆宫婢规规矩矩地低头跪在地上,而几个太监则恭敬地垂首立在两侧。
方桃步子一顿。
那个几个垂首侍立的太监眼熟,不是御苑的,却像是服侍狗皇帝的。
见她进来,梅花悄悄擡起头,瞥了下两人所住的婢女房,沖她使了个眼色。
方桃心头一惊。
这些日子呆在象园,她日日忙碌不已,又充实又自在,险些忘了狗皇帝的存在。
方桃脑中立刻升起不妙的念头。
狗皇帝睚眦必报,他这番前来,一定是气不过又来秋后算账。
方桃的脚步钉在原地,差一点想要掉头躲去象园。
不过,躲着不是办法,狗皇帝要见她,迟早会把她抓回来。
方桃只得暗暗握紧拳头,硬着头皮慢慢向房内走去。
房内,萧怀戬端坐在上首,慢条斯理地品着清茶。
狭窄阴暗的婢女房,因他那身明晃晃的帝王黄袍所衬,竟莫名熠熠生辉起来。
方桃咬唇看了他一眼,跪下磕头请安。
“奴婢见过皇上。”
萧怀戬冷冷睨了她一眼,继续慢慢喝着茶。
磕完头,没听见狗皇帝让她起身,方桃便垂着脑袋,跪在原地没动。
啪的一下,响起茶盏搁下的声音。
方桃头皮一紧,不由死死咬住了唇。
狗皇帝自然没开口,房内一片寂静,几乎落针可闻。
在这难捱的沉默中,方桃低头盯着青石地面,额上渗出一层冷汗。
上首突然传来一声讥讽冷笑。
“骂朕的时候,不是挺牙尖嘴利的麽?这回怎麽不吭声了?”
狗皇帝来此,一定是想要找茬治罪,不管说什麽,都免不了受罚,方桃索性闭口不言,按兵不动。
萧怀戬冷眸幽幽盯了她片刻,突地皱眉嗅了嗅,嫌恶地说:“一身的臭味,你要熏死朕吗?”
方桃低头闻了闻自己的衣袖。
她在粪场呆久了,闻不出什麽臭味来。
不过,狗皇帝好洁净,鼻子像狗一样灵,她只好掸了掸衣袖,膝行后退几步。
方桃离远了些,臭味也没那麽浓了,萧怀戬嫌弃地收回视线,突觉髒腑一阵难以忍受的绞痛袭来。
房内响起急促的咳嗽声。
方桃迅速瞥了一眼。
只见狗皇帝以拳抵唇连连闷咳,脸色煞白不已,似乎又犯了咳疾。
但是,这又不关她什麽事,她漠然低下头去。
她这种细微的动作没逃脱过萧怀戬的眼睛。
他等了片刻,方桃却一句关切的话都没问,帝王难以揣测的怒意莫名上涌,萧怀戬脸上现出无声冷笑。
方桃在象园中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盯视,她每天累得倒头就睡,吃够了苦头,他等着她痛哭流涕,乖乖向他认错求情。
可她一向愚笨,总是不会求饶,直到这个时候,依然是一副无知笨拙的模样。
身为帝王,他不欲与一个身份低微的宫婢一般见识。
萧怀戬冷冷勾起唇角,说:“方桃,朕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认错求饶,朕便允你回清心殿。”
方桃低头跪着,没有作声。
她宁愿在这里捡粪担粪,也不想回清心殿伺候他。
再说,她何错之有?她只嫌自己那日骂得不够多。
不过,她也惜命,狗皇帝装得这般大度,她也不会以卵击石死不认错,以免惹他发怒搭上自己的小命。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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